柳长荣依旧没有主动出击,王本草却不敢久峙,看清柳长荣的状况,缓步上前,两把匕首一前一后,一点点靠近。王本草几番出手试探,柳长荣却并不出击,只是略微作个守势,显得十分谨慎。王本草知道他在寻找自己的破绽,想一击制敌。但王本草的匕首早已用得得心应手,又哪里会有破绽。
只见他当即果断出手,两把匕首如狂风般刺向柳长荣上身各个部位。柳长荣边挡边退边转圈,以单手应战,时不时发出一声闷哼,身上的白衣渐渐染上了红色。随着“叮叮”之声越来越响,柳长荣的右臂衣袖也斑驳起来。
毕雪剑眼带笑意,望着眼前的一切,仿佛在欣赏一位画师作画。张游龙见柳长荣败象已现,失望地摇头。王长老则一面观战,一面四处张望,防止意外情况出现。
“砰!”王本草一脚重重地蹬在柳长荣胸口,柳长荣“呃”地一声飞了出去,后背重重撞在一棵粗壮的白杨树上,随即被反弹之力向前弹出,摔趴在地上,口中鲜血狂喷,匕首跌落一旁。烟尘滚滚,在阳光的照射下,分外刺眼。
柳长荣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只勉强用右臂给自己翻了个身。
望着仰面朝天、浑身是血、大口喘着粗气的柳长荣,王本草长舒了口气,道:“各位明证:中原第一枪今日败在了我的手里!”
毕雪剑笑道:“成了!补上一刀,咱们赶紧撤吧!”
王本草一愣,支吾道:“非要杀他吗?”
张游龙笑道:“废话!雇主要的是他的命,而不是要我们把他重伤。他不死,我们如何向雇主交待?”
“我……我不想杀他。”王本草还没有当场杀死过人,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杜衡催促道:“此地不宜久留,这最后一刀的功劳您还是赶紧收下吧!”
王本草转向望向杜衡,求助道:“要不你帮帮我吧?”
杜衡望向王长老和毕雪剑、张游龙。王长老从树上跃下,叹道:“别为难他了,你来代劳吧!”
杜衡点了点头,拔刀上前。
柳长荣忽道:“你们非杀我不可吗?!雇主出了多少钱?我出双倍!你们放过我,我必有厚报!”
杜衡摇头道:“拿人钱财,忠人之托。我们不能放过你。”
“我……我出十倍的价钱,买回我自己的命!行吗?”
杜衡望向王长老,王长老冷笑道:“我们从来不这样做生意。做杀手的最讲究的就是信誉,收了钱答应下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柳长荣咬牙道:“是谁要杀我?能让我死个明白吗?”
王长老道:“这个,我们不能说,哪怕是对一个将死之人。”
柳长荣望着远方,喃喃道:“是……是长生!他也爱慕宋小姐,还对柳家堡堡主之位觊觎已久。你们能将信送到我门口,只怕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吧?”
杜衡心道:“不是有他一份功劳,就是他亲自把信刀射过去的。”
王本草沉声道:“你有什么遗言,就快说吧。”
柳长荣挣扎着坐起身,低声道:“让我临死之前,看一眼我的未婚妻吧?我想跟她道个别。”
王本草与众人对望一眼,摇头道:“宋小姐不在这里。”
“我临死之前看一眼我的未婚妻都不可以吗?!”柳长荣咆哮着。
杜衡低声道:“这个要求确实不过分,只是宋小姐真的不在这儿,我们没有抓她,那封信只是为了把你引过来。我们只是在这儿等你,连宋小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好,好。如此,我便放心了。”柳长荣说着,把右手在裤子上擦了又擦,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托起道:“这是喝定婚酒那天,她送给我的礼物,里面有一只翡翠鸳鸯,请代我还给她吧。那鸳鸯本是一对的……”
杜衡没有动,王本草接过香囊,叹了口气,道:“我会想办法交给她的。”
柳长荣捡起地上的匕首,握紧了,对准自己的心口,望了王本草一眼,道:“答应我,一定要转告宋小姐:不要嫁给柳长生。”
王本草点头道:“你放心地去吧。我一定把话带到。”
“谢了。”柳长荣微微一笑,一声低哼,一把匕首直入心窝,随即歪倒在一旁。
杜衡伸手在柳长荣脖颈探了一下,道:“死了。”
王本草冲着柳长荣的尸身行了一记抱拳礼,转身拾起柳长荣的枪,插在了柳长荣头前。
恰在此时,汴州分坛副坛主吴锋抱着一捧黄色布条急急忙忙跑过来道:“有人过来了,收拾一下,赶紧走!”
王长老环顾四周,沉声道:“按原计划撤退!白杨林里若遇到人,人多的时候不要纠缠,落单的格杀勿论!”众人低声应喝,从西、南两个方向迅速撤走。
王本草跟着王长老,向西直奔洛阳,钟魁率三名教主亲传弟子同行;毕雪剑与张游龙南下徐州,萧强率另外三名教主亲传弟子同行;汴州分坛众人在杜衡与吴锋率领下,先南下徐州,再折回汴州,准备接收柳长生的2贯余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