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连话都说不出来。
林子楠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面上红的厉害,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林隼终是残存些许人性,见到自己的骨血受到莫大的折磨一般,如同万剑穿心。
林隼满眼怨毒的看着张锦秋:“你,你对楠儿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张锦秋装模作样想了一番,一拍脑袋,“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丢了一块钠进去。”
“钠?什么钠?我在问你?”
林隼咆哮着,只不过此时,分外滑稽。
“别急啊,闻闻,闻闻?”
“什么?”
林隼不明所以。
“香味啊,估摸着熟了。”
张锦秋云淡风轻说到。
林隼一愣,紧接着睚眦并裂,撕心裂肺道:“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张锦秋不再理他,“打开”。
盖子掀开,冒出滚滚白烟,里面的景象,不用想就知道,惨不忍睹。
“楠儿,我的楠儿啊………”
林隼心如刀绞,老泪纵横。
张锦秋不为所动,“打一碗来,给他喝,他不是喜欢壮阳嘛,那就看看他儿子熬的汤效果是不是更好。”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水灌进了林隼嘴里。
“呜呜呜………”
林隼只能发出破碎的音节。
“什么?什么?你大点声,我听不见?”
张锦秋侧着耳朵,“哦,听明白了,不够是吧,没事,有的是。”
接连四五碗滚烫的汤水流过林隼的喉咙里,进入胃里。
林隼在地上蜷缩一团,不断的咳血。
自张志平以下,看向张锦秋的眼神变得与往常大不一样,掺杂了许多东西。
如果说山神庙的张锦秋只是一个初出茅庐,脑子发热的新人的话,那么刚刚的张锦秋,一个十足的锦衣卫,比他们任何人还像锦衣卫的锦衣卫。
不知不觉之间,对这位刚刚才入锦衣卫的张家小少爷多了几分敬意………还有几分恐惧。
林家阖府拘押,大门及府内各处都贴了封条,由锦衣卫看管。
张志平御下有方,倒是没出什么乱子。
因案情重大县令,昌平县令又牵涉其中,现在暂由县丞暂时主理政务,等待顺天府补缺。
被掳的姑娘也都问清了籍贯身份,一一登记,暂时安置起来,不得走散。
这些姑娘大多数清白已失,如今虽重获自由,但乡里间的闲言碎语也可杀人。
鉴于此,张志平出面找了县丞,为这些女子谋条出路。
走马上任的代县令不敢得罪锦衣卫,想到也是做些善事,爽快的答应。
他向那些女子承喏,案件审理完毕后,若有不愿归乡的,可容其自择婚嫁。
不愿婚嫁的,可以就此安置在养济院以此为家。
直到京师来了人,张锦秋一行人才离开昌平。
回到京师,几人正要分手,岳霜突然喊住张锦秋:“张锦秋,什么事?”
“啊,什么什么事?”
张锦秋一头雾水。
不过很快张锦秋就反应过来,摆了摆手:“不知道,现在还没有想好,等想好再说。”
岳霜抿了抿嘴,没说什么。
回到家里,张建之还在当值,张氏和张云裳,张伊容见二人回来以后,便将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听说前天晚上的惊险之后,三个人都发出了“呀”的声音。
张氏不住轻拍胸脯,一阵后怕。
“好了夫人,这不没事,锦秋,你和我到书房,我有事给你说。”
张志平故作威严。
张云裳几番想开口都没能所愿。
书房。
“锦秋,二叔给你说,这个岳霜,能不和她打交道就不和她打,你也看见了,这个女人可不是好人啊。”
张志平见自家侄儿和那女魔头走的近,担心不已,苦口婆心劝道。
其实张锦秋对岳霜的印象不错,这两日也挺快乐。
毕竟,和美女一起,怎么能不快乐。
张志平像是想到了什么,“锦秋,你可不能被色蒙心了啊。”
…………
张锦秋摇摇头,“二叔说的我都明白,只不过,有件事,二叔可能不知道。
那夜乱葬岗的事,岳霜知道了。”
张志平惊的从椅子上蹦起来,“她怎么知道?怎么会………”
“那次是我太冲动了,没有考虑周全”,张锦秋有些后悔,“二叔,我只能说,皇银案并没有结束。
至于其余的,不能再说了,说了,对你,对我都不好。”
张志平瘫坐在椅子上,脑子一团乱麻。
“锦秋,二叔,二叔也帮不了你别的,万事小心啊。”
张志平百感交集,自家侄儿还不知道掺和到了一件什么事上。
“知道了,二叔,对了,林家的那个小妾,还得麻烦二叔帮个忙,她也是个苦命人,能帮一把是一把。”
“放心吧,你既然答应了,二叔自会帮你去做。”
晚上等张建之下值,张建之虽是有满肚子的话,在张志平的配合下,也都圆了过去,一家人和和美美吃了顿饭。
没过几日,卫里传来消息,张志平终于拿掉了副字,成了城南千户所的千户大人。
陛下特下圣谕,大肆褒奖了一番张志平,喜得张志平是不是就念叨着“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后来张锦秋才得知,这件案子已成了顺天府近年来最大的丑闻。
内阁下了条子,天启帝做了最高指示,都察院几乎就要沸腾了。
刑部不敢怠慢,那个林家大老爷的户部主事当即收押,后与林隼,黄威当人一同判了凌迟,全家流放三千里。
皇帝和朝臣少有的默契一至,毕竟此人的确丧尽天良。
即便是面上依旧我与阉党势不两立,私底下不少文臣对厂卫此番行事也是颇为赞同,也没有扯皮,爽快的办了。
张志平还算是个有良心的人,托了关系,把紫菱从流放人里抹去,又送去了些银子。
锦衣卫里,谈论最多的不是刚刚升迁的张志平,而是他那个未被提及的侄儿。
几天以前,张锦秋不过是个无名小辈,这眨眼间,刚刚才破皇银案,现在又是一桩大案。
锦衣卫两百年来,哪里有过如此露脸的百户。
听说,不仅是九千岁知道此人,就连陛下也都过问了。
梁琦肠子都要悔青了,早知道这样,当初就是和骆养性干一架也要把人给弄到北镇抚司来的。
奶奶的,便宜骆养性那个小娘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