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岳霜，突然浅浅一笑，“很好。”
张锦秋被这个笑给惊呆了，傻傻愣住，“岳姐姐，你笑起来好好看啊。”
岳霜破天荒有些脸红，啐骂一句：“油嘴滑舌。”
岳霜眨眼间又恢复到冰美人的样子，“沈百户，可否先出去？我有事要和张百户商量。”
沈杰点点头，正要出去时，却对张锦秋说：“锦秋啊，你今天在生死边上反复横跳啊。”
说罢头也不回就出去了。
张锦秋还在想，生死边缘？我今天也没有遇见什么事啊，除了………
岳霜吸了口气，“这是第三次，再有下一次………”
“再有下一次，你什么都不会做，我说的对不对啊，岳姐姐”，张锦秋又是一副贱样。
“张锦秋，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对你一忍再忍？”
终于，岳霜破防了，不变的声调多了一丝恼意，称呼也直接从张百户变成了张锦秋。
“拼什么？凭你处心积虑给我下这个套？把我引到昌平来？”
张锦秋收起笑容，有些不善，直视岳霜。
岳霜一时愣住了。
“岳姐姐，这种案子，顺天府和刑部破不了，我能理解，可要说东厂都没办法，还得找我，岳姐姐觉得可能吗？
不是我低估东厂，也不是我高估我自己，这话，我不信啊。
只不过很可惜，我想不到原因，还望岳姐姐答疑解惑。”
张锦秋接连发问，逼近几步，两人面面相对，不过数尺。
岳霜从惊讶中反应过来，怒意消散，笑意更浓，“你让我很满意，不，应该说很惊喜。
张锦秋，你说的不错，这案子难不住东厂，东厂想知道，你究竟是真的聪明绝顶，还只是个绣花枕头而已。
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只有破了案，才能让九千岁满意，明白吗？
好了，现在，我们也该谈谈正事了。
那天夜里，周正二人的尸体，你有什么发现？”
“什么周正？什么尸体？又是哪天夜里？岳姐姐你这是说什么！”
张锦秋瞪大眼睛，激动的为自己辩护：“我这人胆小，连只鸡都不敢杀，尸体什么的，恐怕我一看就得吓死了。”
她在框我，可不能上套啊…………
对，打死不认。
岳霜如同审犯人一般审问了片刻，没有从张锦秋的话语里抓住任何蛛丝马迹。
岳霜有些诧异。
论起审问技巧，我也是办过那么多毒贩的，不是闹着玩的
张锦秋松了口气。
可张锦秋哪里想到，岳霜直接穷途匕首现。
岳霜叹口气：“张锦秋，要不是我提前掌握了证据，准确的说，是我亲眼所见，光凭刚才的对话，说不准已经相信你了。”
又是在框我你还亲眼所见张锦秋撇撇嘴。
“那天夜里，你与张志平连夜出城，到了城外乱葬岗，你动手解剖尸首，你二叔吐的不行，还是你将你二叔带了回来。
我说的对吗？张锦秋。”
张锦秋身体一寸寸发凉，打了个寒颤。
东厂在跟踪我，那天发生的事情都被东厂看在眼里…
不过，为什么东厂会跟踪我这个无名小卒？
我只是个孩子啊，这不合理
张锦秋在心里愤怒的咆哮。
他感觉到了深渊般的绝望，自己好像在岳霜面前一丝不挂，自己刚刚的百般抵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个小丑。
“说说吧。”
岳霜眼神闪过犀利的光芒。
张锦秋一五一十，和盘托出，没有一丝隐瞒。
“你觉得会是谁？又是为什么？”
张锦秋想了想，“能在南镇抚司杀人，还是要案的犯人，至少是个千户以上，在或者是某个大人物的心腹。
至于为什么，不管岳姐姐你信不信，我猜的，一定不是为了五千两银子。
有句老话叫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想要贪财，截皇银，这是最蠢的办法。”
皇银的皇，远大于银。
再说了，皇银都有印记，你就是弄走了，也花不了。
“所以”，张锦秋咬咬牙，“这皇银案是谁受害最大，谁就是目标。
看起来是我张家背了黑锅，可实际上却是厂卫走了霉运。
或者说，是九千岁。”
如果之前不知道为什么，岳霜在自己面前，张锦秋要是再不知道为什么，就真是蠢了。
“很好，张锦秋，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查出真相？”
岳霜发出了邀请。
张锦秋看似有选择，可却已经没有了退路。
“好，不过我想问你，我要是没有通过你所谓的考验，下场会是什么？”
张锦秋答应的干脆爽快，可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岳霜玩味的看了张锦秋，“刚刚沈杰说的话，你忘了？”
张锦秋恍然大悟，怪不得沈杰说自己在生死边缘横跳。
若自己真是个废物，恐怕现在………
“我能提个条件吗？”
张锦秋突然开口。
“这次功劳，我可以白送给你，当做定金。”
岳霜对这个案子并不在乎。
“我收了，不过我要的不是这个，等我想好再说。”
岳霜有些意外。
“好了，现在咱俩该怎么想想告诉外边人，刚刚发生了什么。”
张锦秋挠挠头。
“这个简单”，岳霜显得很轻松，“你忍一下。”
“啥？”
还没等张锦秋反应过来，岳霜朝着张锦秋腹部猛然一击，虽是受了几分力道，可张锦秋还是气血翻涌，撞门飞了出去。
“咳，咳咳………”
张锦秋咳嗦半天，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公报私仇。
两个东厂的好像没有看见张锦秋一般，沈杰嘴角擒住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站在一边看着好戏。
只有王越咋咋呼呼，扶起了张锦秋，嘴却没有闲着：“锦秋，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这怎么飞出来了…………”
岳霜一脸冷漠的出来。
“再有下次，别怪本姑娘剁下你的狗爪………”
岳霜留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后又转身进屋。
“剁下你的狗爪？锦秋，岳百户为何要说出这种话，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