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难以放下(2 / 2)

长门好细腰 姒锦 311 字 6个月前

娘子说过,在人前,是要恪守君臣礼数的。

冯蕴一怔,有些不可思议。

半晌才抚住面颊,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被褥是新制的,很柔软,托着她在他的挤压下,好似要被整个掩埋。纱帐颤动,她深深吸气,鼻腔里都是他灼热的气息……

“这梁焕章就是蠢货,听到有人说阿獗的是非,便想表现表现,谁知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还冲撞了弟妹和陛下……我已责骂过他,他也自领了责罚。往后不会再犯。”

敖政让她说得哑口无言。

今日送别的场面,她跟所有人都叮嘱再叮嘱,对裴獗,却有些不敢多看,也不曾多说……

敖政叹息一声,点点头,“不会再有下次。”

敖政:“阿媛……”

说到底,也是敖政的首肯。

林女史回道:“王妃教导,小人定会放在心上。”

冯蕴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他板着个脸,奇怪地问:“很紧要的事吗?”

要不是裴媛拦着,他那天可能已经人头落地……

冯蕴也很喜欢这个懂事乖巧的小皇帝,昨日就让人准备了给他带回西京的礼物,见状赶紧让人搬上车去。

今日裴獗一身铁甲,怀里抱着个人,竟是健步如飞,双臂硬得像石头似的,带着冯蕴飞快地穿过庭院,入得屋子,用脚将门一踢,便拉下帘帷,吩咐道:

“都退下!”

裴獗松开她,伸手卸甲。

“裴狗……”

“敖相。”裴媛抬起下巴,“我没兴趣听你后宅的事,我也无意管你和小妾如何相处,要是没别的事,请回吧。”

敖政看着裴媛的眉眼,放软声音。

太多的好,就更是滋生遗憾。越是遗憾越不得圆满,被人撕裂过的婚姻,便越是难以放下……——

腊月十五那天,格外冷。

但到了这岁数,妻离子散,招人笑话,他心里更是难受。

“我的为人你也清楚。阿媛,我不敢的。即使不顾及自身,我也要为小七和两个小的考虑,我为人夫,为人父,深知行差一步的后果……

扣在腰上,越来越紧,越来越烫。

她的冷淡,显而易见。

天光刚启,暗沉不清。

敖政很想她回去,但和离后,她不肯,他便不能逼。

她原以为这人只是想跟她亲昵片刻,没料到他竟要来真的……

“我去府上找你,是阿獗授意。”

旁人家的妻子,是不敢对夫郎说这种话的。

是裴媛与他的生分,是儿女不在身边孤家寡人的寂寞,也是失去以后求而不得的懊悔。

冯蕴看着不免莞尔,“真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

敖政:“阿媛,你信我……”

裴獗目光幽暗地滑过娇艳的小脸,倾身下去……

因为她的弟弟是裴獗。

他放低手段,伸手去握裴媛的手。

她叫小满来问:“几时了?”

她眼神变厉一些,盯住敖政。

冯蕴点点头不再多说,再看元尚乙一眼,默默退到一侧。

在恭送声里,他不时将小手伸出马车,跟村民挥别。

裴媛也略略有些惊讶。

裴媛仍不言语。

敖政不知道的是,他越是如此,裴媛越是难受,越难原谅……

“阿獗为人如何,你是知道的。别不知收敛犯到他手上,谁也救不了你。”

裴媛再次干笑两声,冷冷而视,一言不发。

两侧有不少禁军持械而立,村民们只能站在稍远的地方观看。

他嗯声站定,等着冯蕴上前行礼,这才笑着向她还礼。

他的手温暖而干燥。

不是因为挨打受辱或者疼痛。

敖政道:“如今小七新妇进门,家里没个主母理事,母亲年事已高,敖家都快要乱套了……”

敖政耷拉着眼皮,不停的告饶。

敖政道:“我知你见不得她们,怎会把人带到安渡给你添堵?你我和离以后,我便把她们打发去了安善堂侍候老母亲,平常不会来我房里,也少有见面。但她们侍候老母也算是尽责,我便是有心为难,也挑不着错处……”

“大王这是要做什么?”

该交代的,早就说完了。

除了骂他“狗”,难言其他。

众人不敢置疑雍怀王的决定,应声出发。

村民们知道小皇帝要走了,都赶来相送。

冯蕴恍惚一下,想起今日是裴獗回京的日子。

长门院里很是热闹了一阵,出发的时辰便到了。

“你们先出发,护好圣驾,我随后来追。”

“我已经不是你的夫人,这一巴掌是你唐突我,该受的。”

“夫人,你再信我一次。”

“朕在花溪,承蒙王妃照料,无以为谢。离别之际,这小东西便赠了王妃,留着念想吧。”

裴媛让两个小的来见过他们的父亲,顽耍片刻,便让仆女带走,然后沉下来,不再给敖政好脸色。

看到冯蕴候在一侧,他下意识要走过来,林女史在旁道:

“王妃来给陛下送行了。”

“啪!”裴媛抽出手就给了敖政一巴掌。

冯蕴慢慢朝他微笑,“大王一路平安,到京来信。”

裴媛冷哼:“你心里有数就好。”

裴獗很英俊,硬朗,脸部轮廓在烛火摇晃的光影下,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柔软。

冯蕴温和一笑,揖下,“谢陛下恩典。”

她忍不住,调侃他:“大王可是舍不得走?”

于是后宅都没有进,得到消息便紧赶慢赶去了裴府,拎上礼品看望老岳丈,又向裴媛请罪。

冯蕴想不出来是什么,始终悬着心,直到裴獗有些受不了她走路的速度,弯腰将她抱起来,大步往内室而去,她才隐隐察觉有点不妙。

裴媛冷笑:“既是蠢货,焉有不犯之理?既是蠢货,何不早些回家种田?”

她笑。再笑。

冯蕴微愕,“何事?”

女儿女婿的事,他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她让小满伺候自己起身,更衣出门,看到庭院里排满了帝王回銮的车驾,一路延伸到了村道。

裴獗骑马走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一眼那孩子远去的方向,“蕴娘,我走了。”

一束光从他的额角穿过,空气里漂浮着暧昧的气息。

冯蕴在他的眼睛盯视里,恍然如梦一般,出口的声音清晰又遥远。

“不舍得走,你就留下过年吧?”(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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