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
小皇帝坐回龙椅上,陶然清进殿后向天子叩头。
小皇帝道:“陶御史,登闻鼓院就在长安右门,你从此来,可知长安右门外发生了何事?”
陶然清道:“回陛下,臣正是为此而来。长安右门外,眼下有上千书生叩阙,说是要告御状!”
此言一出,殿上众人都是松了口气。
叩阙告御状,已是所有状况里最轻了。
小皇帝闻言有几分震怒道:“如此多士子叩阙告状,这是本朝前所未有之事,若有冤情,去大理寺,去刑部,去京兆尹府申冤不行吗?非要到叩阙上谏,是朕的大臣都不能用,还是他们以为朕年轻好欺负?”
听小皇帝这么说,众官员都是一并躬身道:“陛下息怒。”
小皇帝摆了摆手,众人方才平身,此刻大家都知道皇帝心情极差。
张居正问道:“到底是何原因,陶御史还不向陛下道来。”
于是陶然清将事情来龙去脉大概说了一遍,最后还递上屈横江写好的状纸。几个阁老看着状纸上,密密麻麻的指印,彼此对视了一眼。
小皇帝气道:“好啊,朕才想的,原来是刑部,哪个刑部官员与朕说说此事。”
户部给事中道:“陛下朝廷有律例在先,刑部禁私下讲学,书生言政,刑部不过是依法办事,这些书生们实在是无理取闹。”
吏部给事中道:“陛下,微臣以为刑部办事确是依圣命而为,但或许手段上有所过激,故而引起士子们的不满。我想要查清此事,应召刑部的官员来询问,方可知来龙去脉。”
户部给事中道:“若是士子不满,就能裹众叩阙上谏,此置朝廷威严何在,此例不可法,陛下,微臣请从重处置这些士子。”
吏部给事中道:“此事万万不可,士子叩阙虽不成体统,但若非走投无路,他们也不会走这最后一条路,若是从重处罚,恐怕伤了士子之心啊。”
吏部给事中继续道:“百姓何辜,书生何辜,东汉党锢之祸在前,望陛下明鉴。”
官员中大多也是同情士子的,此言一出,朝堂上几名大臣不由点头。
小皇帝向张居正问道:“张少师以为如何?”
张居正道:“士子叩阙之情由,臣也能理解,但裹众叩阙上谏,此风不可长,此例不可开。朝廷变法以纲纪为先,立木为信,士子们不在其位,即不可谋其政,无论是否有冤情,质疑朝纲宪令,就是不对。”
听了张居正的话,殿内同情士子的官员,都不敢说话。
张居正环顾左右道:“臣以为陛下可派大臣往长安门外,好声劝解,晓以大义,若是士子不听,不肯散去,那么唯有从重罚之。”
小皇帝听了道:“张先生所言就是朕意。”
说话间,外头有人道:“刑部侍郎刘一儒,刑部主事洪鸣起请见!”
小皇帝听到刑部二字就没好心情,特别是洪鸣起三个字,心想不就是状纸上所骂的官员吗?他怎么还有脸来见朕。
“宣!”
刘一儒,洪鸣起来到殿上叩拜后。
刘一儒跪在地上奏道:“陛下,臣为士子叩阙之事而来。”
“朕料想也是如此,刘卿家有什么话说?”
刘一儒道:“士子叩阙,乃国朝前所未有之事,事起突然,臣怀疑背后有人煽动。”
刘一儒此言一出,洪鸣起心底连连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