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浅浅一脸执拗加呆萌的样子。
林延潮哈哈笑了笑,突凑近亲了亲林浅浅的额头。
林浅浅被林延潮动作吓了一跳,低下头满脸羞红地道:“干嘛亲我?”
林延潮笑着道:“听我说的去吧,我的钱不是还有不少嘛,从此以后咱们家不差钱!”
“嗯。”听林延潮这么说,林浅浅满眼都是小星星,“潮哥你的钱,我都替你攒着呢。”
林延潮道:“知道,你别太辛苦了,多给自己卖点衣裳,城里的成衣铺,听说新仿了苏样,你可以去买一件。明日别人来了,见了也是喜庆。”
林浅浅摇摇头道:“我是女眷,怎么能陪你出门见客,不过衣裳我也有买,成衣铺太贵了,我都是拿了布自己裁得穿。你好好读书,我去换钱。”
说完林浅浅提起裙子下楼了。
次日,府试发案。
这一天一大早,陈行贵,黄碧友等人即来林延潮家敲门。
林延潮睡眼朦胧见了二人道:“这一早作什么?”
黄碧友满脸羡慕嫉妒恨地道:“我们都听说了,你被府台当堂录取了,这等好运,还在家里睡着,赶紧陪我们去看榜。”
陈行贵也是道:“林兄,是啊,太不够意思了,这一次要你做东,请我等大吃大喝一顿啊,中午我在城东的酒楼,定好了位子。”
林延潮见了二人道:“二位兄台,我就先不去了,我若走了,报录人来了,家里乱哄哄的,没人这接待。二位好兄弟,我就在此,先祝你们榜上有名。”
二人也是笑着答允,林延潮问起他们考得如何。
陈行贵摇了摇头道:“听天由命,三千人只取五十人,我之前还有几分信心,考了之后,却看得淡了,反正考前析梦,梦中的渔夫也不是说戏言而已吗?”
说着陈行贵自嘲地笑了笑,林延潮道:“陈兄何必在意梦中之言,尽管去看榜好了。”
黄碧友笑着道:“我与陈兄一样,首题里,我一句写不出来,想起梦里见到两颗槐夹着一枯井,我随便写了句,两槐夹井以来,昔去今往,填进去后一看句子反而顺当了,你说好不好。”
陈行贵骂道:“好个什么,你这是杜撰典故,不写还好,若是写了,考官知你杜撰,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黄碧友听了神色一僵道:“我也是从权,当时就要收卷了,我也没有办法了。罢了就算今科不中,我也比陈文才,朱向文好了,毕竟他们县试都没过。”
二人又说了一阵,当下向林延潮告辞,去看榜了。
而林延潮与林浅浅在家打扫屋子,过了一阵,一辆骡车停在街口。
林高著,大伯,三叔,大娘,林延寿一并下了骡车。
大伯付了钱,林高著即领了一家人往家里赶。
但见是林高著满脸喜色,走得很快,而林延寿却道:“爷爷,爹,三叔你们别高兴得那么早,府台老爷哪里有当堂取录的道理,就算是取录了,那是一等一的好卷子。延潮的水平我知道,当初连文章里遇到‘之’字要顿都不知道,能过县试已是老父母开恩了。这一次府试比县试还难十倍,延潮没考完三场,就一场当堂取了,肯定其中有蹊跷。”
林高著听了,眉头一皱道:“这不会吧。”
大伯亦然还是很相信自己这个儿子的,当下也是道:“爹,延寿说的也有道理啊,当初连延潮他爹,也是考了三次府试,才取得榜末过的关,延潮,怎么一下子就取了?”
大娘也是一旁道:“是啊,你们也慎重,慎重,爹你都把署衙里的差役,都叫到家里来,说要热闹热闹,万一到时候报录人没有来,你不是丢人了吗?”
大伯也道:“何止是爹,连我也将衙门里一帮弟兄们,都叫来了,连典使他都请来了,若是到时候闹了笑话,脸就丢大了。”
大娘听了大声道:“什么你连典使都请来了,完了,完了,阿弥陀佛,到时候千万别闹笑话就好。”
林延寿继续在那道:“是啊,爷爷,爹,你都对延潮太有信心了。我看此事八成是他知道府试取不了,碍于面子怕过不去,随便说自己过了。爷爷,爹,你们还是把人请回去吧,真来了,可就尴尬了。”
大伯道:“我昨日都说好了,哪里今日又叫他们回去的道理,多没面子。”
倒是林高著哼了一声道:“够了,别说了,寿囝你自己县试都没中,却见不得你堂弟取了童生,再啰嗦,我撕你的嘴。”
林延寿听了吓得往大娘身后一缩低声道:“爷爷就是偏心,信不信,延潮诳了我们后,今日一大早就跑了,留我们在家被别人看笑话……”
林高著正待回过头来呵斥林延寿,这时听得前面有人道:“爷爷,大伯,大娘,三叔你们都来了。”
众人看去,但见林延潮穿着崭新长衫,站在家门口。
林高著看了喜道:“知你取了府试,我和你大伯,都休了一日的假在家陪你。”
听林高著这话,林延寿撇撇嘴道:“还不知真的假的。”
“延寿。”林高著喝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