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五日整个沉香榭被守得如铁桶一般,没有任何闲杂人等可以靠近。
那名姓王的太医日日来给沈南雪请平安脉。
云灏却没有出现过。
沈南雪伤痛了两日之后,因为云灏没有前来看她,隐隐忧心起来。
难道是云灏察觉了什么……
可是她牺牲这么大,如果云灏察觉了什么,对她彻底失望,从此冷脸,那她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考虑是让婢女去寻云灏过来,她伤怀哭诉,还是她自己去找云灏,冰冷质问。
但她还没有做好的决定的时候,云灏来了。
日暮西斜,夕阳洒在云灏的身上,那影子拉的极长,正好落在站在廊下的沈南雪脚边。
他背着光,沈南雪看不清楚云灏的神色。
不知是伤痛,还是心虚。
她捏紧了手中的团扇扇柄,紧抿唇瓣立在那儿没动。
云灏走上前来,轻轻把她拥入怀中:“对不起雪儿,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是我对不起你。”
云灏的脸埋在沈南雪的乌云一样的发髻里,他的手环抱在沈南雪的背上,没有等来沈南雪的回应,却依然吩咐站在不远处的莺声和燕语。
“替郡王妃收拾东西吧,只带些紧要用的便是,其余的郡王府中都已经准备好了。”
莺声和燕语对视一眼,犹豫地等着沈南雪发话。
云灏淡淡地看了她们一眼,“去吧。”
莺声和燕语竟被那一眼看的有些着慌,也不敢磨蹭,快步进了房间。
云灏松开沈南雪,低头看着她,漆黑深邃的眼睛,望进沈南雪茫然的眼睛里,温柔地说:“雪儿,我们不住在这里了,我们去郡王府,只有我们两个人。”
沈南雪怔了怔。
云灏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拿过凌元朗手中那件黑色披风,罩在沈南雪的身上,牵着她往外走。
温柔,却也是强势的。
沈南雪想到的那些悲伤的哭诉,和冰冷的质问全都没有派上用场。
竟就这样怔怔地被他带走。
角门处已经备好马车。
云灏带着沈南雪上了马车,吩咐起行。
这一路上,云灏牢牢牵着沈南雪的手。
两人都没有出声。
到了郡王府前,云灏带她下了马车,又一路牵着她到她居住的院子里。
那院子也叫沉香榭,里头陈设几乎和公主府的沉香榭一模一样,内外院伺候的下人们也已经到位。
云灏带她到厢房,扶她坐下,“我让人准备晚膳,今晚我陪你用膳。”
“……好。”
沈南雪彷徨起来,她心里不知为何,生出些莫名的慌乱和害怕。
这种慌乱和害怕,一直绵延不绝。
无论她怎么在心里和自己解释,告诉自己要冷静,都无法压抑这些慌乱与害怕。
它们就像在干枯的原野上面点燃的野火一样,越烧越旺,心房灼烫,让沈南雪无法安宁。
晚膳结束,云灏要起身离开的时候,沈南雪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艰难又干涩地喊:“阿灏……”
云灏停在她身边,“怎么了?”
“我……我……”沈南雪眼尾发红,心中的慌乱浮到了眼底。
“你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