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来了!”
裹着围裙的女人手里拿着铁铲,快步冲向正门。
“吱嘎~”
“劳莎!”
“瑟琳娜!阿威亚!你们来的真早,我还没做完晚饭呢。”
“我们就是来帮你的,要不来这么早干什么?”
三个女人笑着走向灶台。
“吉米。”
叽叽喳喳的女人们从狭窄的门口走开,张渊和保罗缓缓步入客厅。
吉米还是住在新泽西的难民楼里,收拾干净的房间让阳光透进来,倒也显得没那么破旧。他的气色明显比之前好了不少,看起来相当有干劲。
两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泛灰的绿布铺上茶几,塑料的果盘上是几个皱巴巴的苹果。
张渊抓起一个啃了起来。
“你们就这么空手来了?不给我带上点礼物什么的?”
吉米瞥向两人,调侃道。
“我们人来了不就是最大的礼物,你还想要什么?人可不能太贪心。”
张渊大口的吃着苹果。
“臭小子……”
吉米笑着说:“保罗,你是不是偷偷用生发剂了,我看你头顶好像冒出了几根头发。”
“是吗?”
保罗摸向头顶:“好像真是……你说我不能回光返照又长出头发吧,那可真是有够怀念的了。我可告诉你张渊,我有头发的时候可是当时街区里有名的俊后生,我这长相就是被着秃顶给毁的……”
“你可别骗人了,张渊没见过,我还没见过……你当时和现在的区别就是一个是有盖子的水缸,另一个没盖子。”
“噗哈哈哈!”
张渊乐了出来,这个形象到时有够贴切的。
“去你的!”
保罗抄起桌子上的苹果扔向吉米:“……对了,孩子们呢?怎么没看见杰伊,那小子平时淘的要命。”
“他们去玩了,感恩节他们的朋友组织了小游戏。”
吉米将苹果放回盘里:“杰伊从两天前就开始准备,看起来他相当重视这次活动。”
灶台边女人们的调笑声笼罩在屋子里,让男人们的气氛稍显滞涩。
“……想好比赛怎么打了吗,吉米。”
张渊还是开口了,他觉得保罗的话有道理,就算吉米不听,自己也是有必要劝一劝的。
他将啃得干干净净的果核扔进垃圾桶,身子瘫靠在沙发背上。
“这有什么想没想好的,对我来说这就是一场比赛,仅此而已。”
吉米语气平淡,毫无波澜。
“其列尔的比赛我看过,他的实力很强,我觉得马库柏赢不了他。”
张渊继续说着。
“所以呢?”
“所以他真的很强,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吉米,不必为了结果做没必要的坚持,那会很危险的。”
“你是觉得我一定会输,过来劝我放弃的?”
“也不是……”
张渊感觉到了吉米有些生气。
“你觉得你在教我新东西?就像拳击是一项危险的运动?他会让你失去你宝贵的生命?”
吉米盯着张渊:“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每日工作三班倒的生活里猝死?码头上有多少工人从高处坠落而丢掉生命?有多少人每天生活在纸箱子里,只为能够省下一天的房租?”
“你还年轻,你可能确实是个相当有天赋的拳手,可这些事情你并不明白……
记住张渊,这世上的每个人都在为了家庭、生活、梦想与命运斗争,我们并不特殊
用拳头战斗——这就是我们的职业!
张渊,我很幸运的清楚这一点,我希望你同样清楚。”
张渊沉默了,他盯着茶几,像是在思考什么。
吉米吐出一口气:“这就算是我弥补之前领你入行的时候,没教你的那节课。”
橘黄的夕阳侧颜渐渐隐没,吉米的家中升腾起白色的灯火,火鸡的香味在空中飘出一圈圈的缎带,将暗淡下来的楼房层层包裹——远方是灯火通明的富人区。
夜,来的汹涌。
“马克还没到,都这个时候了……”
吉米看着钟表上的时间,发了句牢骚。
“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他能有什么事,今年他又不在他哥哥家里过……”
“铛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