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依旧。
金黄的麦田里涌动着零散的黑点,汉子们正将亮闪的汗水挥洒进田地,脆弱的麦秆被一捧捧的撅折,扔进一旁的麻袋里。
乔治的棕色背带裤格外显眼,他站在板车的一边,帮着将麻袋抬上去。他本不需要做这种格外需要力气的活计,这种事一般都是莱尼来做。
可那个大个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乔治只好过来替他,少了那个两米多高的莽汉,工作效率确确实实是降低了不少。
不过幸好,今天场主并没有来监工,好像是昨天出了点事情,他心爱的那匹马被什么东西给划伤了,他今天开车去镇上,要将那唯一的兽医接回来。
“嘿,乔治!”
粗犷的男声响起,斯利普冲着脖子滴汗的男人招手:“过来。”
乔治眯着眼睛望过去,阳光站在斯利普的背后,显得很晃眼,他将手中最后一个的麻袋送上板车,慢慢靠近男人。
身旁的雇工默默替补上乔治的位置。
“莱尼怎么没来。”
斯利普斜靠在阴影里,牛仔帽压的很低。
“他不知道去哪玩了……不过中午应该就会回来,你知道的,他听我的话,我中午是一定要见到他的。”
乔治摸着脸上的胡子,这是老毛病了,他在纠结的时候总是不住的想摸自己的胡子,那种有些崎岖的微微刺痛的手感令他十分上瘾……这种已经成型了的习惯很难改掉。
“放轻松,我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克里斯又不在……我觉得他在马厩,我那窝小狗在那,他很喜欢它们。”
斯利普含糊不清的说,嘴里叼着的麦秆微微抽动:“你知道吗?我那东西也是在马厩里发现的,就在那狗子的下面,它们真是我的幸运星……我刚才赚了四百美金。”
“……”
乔治没说话,拿起一旁的水缸灌上一口。
“真爽。”
他想。
“莱尼到底是什么病,我看他的智力水平确实不是很高,像小孩子一样。”
斯利普将帽檐抬高,露出他那双深邃的眼睛。
“他从小就有些病,具体我也不清楚。”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说实话,很少有两个人结伴在农场里做活计,这帮人总是独行侠。”
“我认识他的妈妈,那个漂亮的女人算是我的姑妈,我很小的时候经常去她们家里玩,那时候她总是给我做一些奶油味的烤饼干……她是个贤惠的女人,对我也很好。”
“我听的出来,你很感激她。”
斯利普摘下帽子。
“当然,那个时候我是个臭名远扬的小混子,喜欢欺负临近街道的那些孩子,那帮三五成群的女人们给我起了个绰号,叫‘混蛋乔治’……当时我还挺喜欢这个名字。”
“听起来有些意思。”
斯利普微微点头。
“莱尼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他从小就是这样……我们一样大,他却比我高出一头,力气大的像熊,只是脑子有些不好使。”
“是遗传病?”
“差不多吧,可能是……不过那个时候我还没想到和他有这么深的交际,只是把他当做姑妈的孩子,出了事情我罩着他。”
“他那个样子还有人欺负他?”
“大部分没有,不过还是有人会的,因为他的智力问题,他经常会被别人耍。而我就会在那时候挺身而出,告诉他应该怎么样去反击……可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特别听我的话了。”
“看起来你是个合格的哥哥。”
“是,也不完全是。当我姑妈死之后,我听到遗嘱里是想让我照顾莱尼,我的第一反应是惊讶,然后是烦恼,我不敢想象一个智力有障碍的人会对我的生活造成多大的影响……在很多时候,我都想放弃他,将他扔在某个地方不管。”
“但你没有,对吗?你还是一直照顾着他。”
“是的,我们一路漂泊,遇到什么能做的事情就做上一阵子,因为他总会惹出些麻烦让我们不得不逃离那个地方。”
“你们上一次在哪里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