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项链是劳莎死去的妈妈留给她的,每当她有心事的时候,这个漂亮女人总会下意识的摸向它,这也是当年吉米能哄到劳莎的关键。
吉米扫到劳莎的动作,他慢慢将一旁的凳子拉过来,装作没事的坐在劳莎的正对面。
劳莎努着脸,空气中的沉默让吉米的心提了起来,这么些年过去,他已经是一个三十五岁的中年男人,在生活的波折起伏下,已经没有几件事情能让他变得紧张,除了自己的孩子,就只剩下妻子这种委屈的表情。
“……吉米,如果你现在不能工作,那我们怎么交电费,煤气费,快要冬天了,鬼天气冷得要死,杂货店也已经不能赊账了,你明白的,这样我们是活不下去的。
她终于开口了,语气像是她身后的灯光一样干涩。
劳莎的身后是橘黄色的欧式台灯,四溢的暗沉光线让搓手的吉米脸有些发亮。
分不清颜色的麻布窗帘附和着灯光,一抹明亮正透过门缝,将房间内以窗帘为背景的的一切尽收眼底。
“孩子们睡了吗?”
“都睡了……”
劳莎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吐出来:“我想我们该把孩子们送到我姐姐那里,他们在那有起码稳定的住宿和伙食,你知道的吉米,我也能去去裁缝店接一些裁缝的活计。”
“那样我们就能够挣到两三倍于救济金的钱,我们能够……”
吉米打断她:“不不不不,我已经答应过孩子们了,他们是我们现在仅有的财富,我们不能失去他们……劳莎相信我,我一定能弄到钱的,我保证。”
“不,吉米,你无法工作了……”
“我还能工作的,劳莎。”吉米紧紧攥住劳莎的手,“你要相信我,好吗?”
“不,吉米,你不能工作,你的手已经骨折了。”
劳莎略带着哭腔。
“我还可以劳莎,吉格斯认为我的速度慢腾腾,像是蜗牛,像是一只……受了伤的猎犬,可我不是,我还可以站起来。”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我受伤的地方隐藏起来,好吗?”
吉米起身,走向那个老旧却干净的梳妆柜。
那是个看起来很精致的柜子,是在吉米最辉煌的时候去家具城挑选的。
那时候的他一场比赛有超过3美金的收入,正处在人生的巅峰期,还正值青春的劳莎一眼就相中了这个柜子,对它简直是爱到了极点。
可能像是一种坚定的信念,他们搬离原来的别墅,卖掉所有的家具和其他的杂物,但唯独没有卖这个柜子。
“它曾是我战胜对手的证明。”
吉米总是半开玩笑的说。
他从最上方的格子里取出一盒鞋油,并快步的走回劳莎的身前,从一旁的工具包中,取出一块白布。
“我们只需要把它擦上,一切就迎刃而解了……他们绝对看不出我受伤了。”
吉米把鞋油塞给劳莎,她没有接,只是抚摸着石膏外面裸露的手指。
“……no”
劳莎的双手死死抓住沙发边缘。
“劳莎……”
“no”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对不起劳莎,我……”
吉米忽然变得局促不安,他知道他的女人下一秒的状态,他不想看到那些晶莹的东西滴在自己的心脏上。
“no~”
劳莎把自己柔软的嘴唇送了过去:“no”
明亮的眼睛缩了回去,他看到父亲正朝着房间走过来,毕竟母亲说过,他已经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