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栓被妻子女儿从大路上追回来,家庭逐渐恢复了平静。但不管是桂花,还是薇薇对二栓总是那么客气,没有往日的那种和谐,貌似很融洽,但又像隔着一层东西。
即便是你最亲近的关系,超越底线的伤害会造成很难弥补的情感裂痕,这种裂痕是要靠时间去消化的。
过了一段时间,海涛给二栓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二栓,把他的工资全部要出来,该克扣的钱,也在自己的运通下没有扣钱。在桂花给自己闹架的时候,他非常仇恨海涛,是海涛多嘴多舌,才让和谐美满的家庭战火四起。但事情过去后,冷静地想一想,不管海涛出于那种目的,还是挽救了这个家。自己任凭感情像流水那样散漫,冷漠了妻子儿女,几乎酿成大祸,差一点毁了这个家庭。
海涛听丽娜说二栓家闹得不可开交,有点幸灾乐祸,也佩服自己的高明。后来仔细一想,感觉自己做得有点不地道,有些龌龊。对门邻居闹矛盾对谁都不好,况且自己常年在外边打工,家庭的一些事情还指望他给照顾。算是作为补偿吧,海涛据理力争,将二栓的工资要出来。
二栓进退两难,光靠种地,不出去挣钱吧,家里没有钱花,偿还不了债务。外出打工吧,年龄不小了,又没有技术,工资还不好要,腿又不好。他俩设计过卖豆腐、炸馓子、泡豆芽、收废品等,但算计过来,算计过去,总感觉还是不合适。
一个礼拜天的早上,薇薇告诉爸爸,小红的爸爸想约两家吃顿饭。
“非亲非故的,不好吧”二栓有些犹豫。
“他爸爸找了一个女人,把自己老婆赶出家门,那个女人跑了,又把自己的老婆找回来,算是那门子事情啊,我也不想去”,桂花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我答应人家了,她妈妈还说感谢你”薇薇力争着。
“兴许通过两个小孩,认门子亲戚哪!”桂花说。
“吃饭就吃饭呗”,二栓被说动了。
薇薇一家三口如约赶到县城一家餐馆,打开房间门一看,二栓楞住了,依偎在小红爸爸身边的竟然是晓静。晓静脸腾地红了,急忙起身倒茶,但手一哆嗦,茶碗掉在地上。这一幕让桂花看的一清二楚。
小红的爸爸叫李海峰,人长得很帅,也很会说话,怪不得招女人喜欢。他拉着二栓的手坐下。二栓比海峰大几岁,“你大,大一天也是哥哥,俺就喊你哥哥了”,海峰爽快地这么喊着。
二栓喝着晓静倒的茶水,有些烫,但还是喝下去一大口,烫得他嗓子生疼。
“让您们破费了”二栓木木地蹦出一句话来。
桂花和晓静两个女人靠在一起说着客套话。
“大妹子,俺不在家,多亏你照顾俺家小红,真的很感谢你”,晓静不敢看二栓,躲闪着老公的眼睛。
“她俩是要好的同学,应该的”桂花也是魂不守舍地应付着,然后问到,“她嫂子,你在那里干活了”,其实是在试探她。
晓静耍了点小聪明,轻声细语地说:“就在附近亲戚家的一个场子里”,她说这话的声音轻到只有桂花听到,然后,又很大声的说着,“是老公用小轿车把俺接回家的,是不是啊?海锋”。
二栓低着头,听得很真切,听到心里去了,因为这是说给他听的。
“你是俺媳妇,我不找你谁找你”,海峰亲昵地拦了一下晓静脖子。
桂花抬起头,看着他俩的恩爱,二栓低下头,看着地上自己的鞋子。
两个小孩靠在一起,窃窃私语地说着话。这个饭局虽然是两个小孩撺掇成的,但已经成为大人们演戏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