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工地上的事情没有协调好,几十号工人耗在这边工地上,打牌成了他们唯一的消遣。去县城消费没有钱,回家没有盘缠,跳槽去别的工地吧,人生地不熟的,也找不到地方。过去给老板借支还可以通融,现在一分钱也借不出来。老板发话了,一天三顿饭管够,但没有工钱,谁也别乱跑,出了事他可不管。
老板越来越感觉自己太聪明了,可以说一箭双雕。押着工人的工资,把这些人死死地留在这里,让他们不敢动弹。而且缓解了资金压力,腾出钱来打点工程上的一些事情。
这期间工人们也找过老板几次,要么给钱,要么开工,总不能天天在这里等啊!但他们的努力是徒劳的,要么被老板骂回来,要么海涛用三寸不烂之舌劝下来。
有的工人给海涛闹,海涛也急眼,“谁也没有强迫你们,是你们自觉自愿跟我出来的,我也没有拿到工资,我给谁急去”。遇到这种情况,二栓总是在打圆场,毕竟是一个村里的人。
海涛一直不愿意搭理二栓,晓静是自己的女人,没有想到被他轻而易举得到了。二栓就是他的情敌,看到他们在一起亲亲热热的,心里就窝火。他也纳闷,自己要模样有模样,要体格有体格,还能言善辩,怎么还不如这个榆木疙瘩哪?他后悔把他带出来,这不是带出来一个情敌人啊!他打算带二栓回家,把他们拆散开。
这几天丽娜一个劲地给海涛打电话,让他回家过中秋,在电话里说:钱到手了,工地上又没有活,不如回家过节。而且要商量一个大事情,打算开办个留守儿童学校。如果不回家,俺可先斩后奏了。当然,电话里还掺杂着俺想你,晚上睡不着等麻酥酥地话,更让海涛归心似箭。
海涛盘算着,回家就把二栓带上,不让他回来了,等到那个时候,晓静就是自己碗里的肉。
老板那边如何说呢?记得那天老板还说,那边工地大,还需要很多工人,自己何不以回家找工人为由,顺便也给二栓请假,说一块回家找人。他如此这般给老板说了,老板满心欢喜,还嘱咐他多找几个工人,来回的车票他给报销。现在就差给二栓通融了。
他约二栓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我想回家,咱一块回去吧?”
“手里没有钱,怎么回去?”二栓有些吃惊。
“我存了一点钱,够咱俩盘缠的”。
“呵呵,老板给你钱了吧”。
“嘘!别咋呼,老板也有自己的难处”。
“屁话!你们穿着一条裤子,谁还不知道?”
“我也没有亏待你!”
“哼!我算老几?”
海涛拍着二栓的肩头,郑重其事地说:“咱俩别掐,你说想回家吗?是不是舍不得你那口子”。
“谁有那口子,你别乱猜!”二栓有些急,但也仅是象征性的。“俺如果有钱,早回家看看了,你如果确定了,俺这就给媳妇打电话”。
“看你猴急的”,然后说:“确定了!”
二栓立即掏出手机,拨通桂花的电话,其实也好像是做给海涛看。两个人在电话里叽里呱啦地聊了一会,似乎在说,老板没有发钱,海涛回家,和自己一块回去,钱是海涛借给的,等等。海涛分明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
说实话,二栓真的想回家,想家里老人,想桂花,特别是想女儿。他心里很明白,自己给晓静没有什么结果,总这么陷进去没有好下场,但就是没有充足的理由、合适的机会离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对自己不薄,一个女人没有任何所求的喜欢自己,热恋自己,知足了。想到这些,他又于心不忍离开她。
等到第二天,二栓瞧准一个机会,跑到晓静宿舍里。看到她躺在床上,额头上盖着一块湿毛巾。二栓前几天知道她感冒了,但没有想到这么严重。他走过去,把湿毛巾拿下来,放在冷水里洗了洗拧干,然后细心地叠好,重新敷在她的额头上,摸着她的额头滚烫。
“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也不来看我”,晓静没有动弹,嘴里嘟囔着,埋怨着。
“没有想到这么严重啊!”
“给俺到杯子水”晓静像指使自己的老公那样命令着。
二栓像得到赦免一样的,屁颠屁颠地跑着给她到了一杯子水,放在床头上,欲言又止。
晓静睁开眼,看到这一细节,“想说啥就说呗,这里又没有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