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栓送大栓出去大门,大栓往后摆了摆手:“回去吧,天不早了”
二栓依在大门框上,欲言又止。
大栓回过身子,对着二栓,“咋啊?想说什么?”
二栓赶紧说:“哥哥,没有什么,没有什么”。
大栓站在哪里,长舒一口气:“老二,是不是借给哥哥钱,让你为难了”。
二栓:“没有,哥哥,一家亲兄弟,不说两句话,哥哥暂时遇到难处,就应该找我”。
大栓,“我也知道你为难,要不,我把这个钱再给你”,大栓说着,把刚放进衣兜里钱想掏出来。
二栓急忙走过来,双手按着哥哥的手:“哥哥,你如果这样就是打脸。您替俺盖房子、娶媳妇,平时也不少接济俺,借这个钱不算什么”。
大栓往大门洞望了望,看到院子里没有让人,回头给二栓说:“就是你这个媳妇不调停,哥哥知道你的难处,放心,哥哥周转过来,第一个把这个钱给你”。
二栓用手抚摸一下头皮,“哥哥说这个话就见外了,哥哥用就可以”。
大栓:“我们开了张,见钱也快”。
其实,桂花看二栓送大哥出门,就怒不可遏地像箭一样从卧室蹿出来,她藏在门后,看着哥俩走出大门。
送走大栓,二栓回到院子里,把大门插上。当二栓走进堂屋的时候,桂花手指头指着二栓的鼻子骂起来,“你这个狗日的,卖牛犊的钱都祸祸干净了,你屌钱赚不来,跟你算是倒了八辈子霉”。
二栓不搭腔,把门关好,走进卧室,“你小声点,让孩子们听见,不愿意借,你刚才咋不出来说话”。
“你把家当了,让我去唱黑脸啊。他说一句借钱,你就答应,这个家谁当,这个牛犊是谁养大的”,她用脚踢着二栓的屁股,“让我小声点,怕什么!”
“兄弟俩个,又不是外人,谁没有个借去往来,再说,哥哥没少帮衬了咱,人要有良心”。
“人家有本事,你有吗?他家那么富,还差这点钱。我算看准了,给咱娘过生日他花费得多,现在后悔了,想用借钱找回来吧”,说着,又用床上的小扫帚在二栓头上猛打。
“咱哥哥不是那种人”,二栓开始脱衣服,他习惯了媳妇的打骂。
“看谁都是好人,就我是坏人。我丑话说前头,这个钱要是不给,你给我要去,你不敢要,我就要”,一边吵着,一边把本来放在一起的枕头挪在另一头,又从厨子里拿出一床被子,自己铺了一个被窝。
“行,行,我去要,我去要”。
桂花骂累了,打累了,钻进被窝,就打开了呼噜。
二栓也不言语,脱了衣服,钻进自己的被窝。
他两眼出神地看找个房顶,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个媳妇自从娶进家门,自己就受尽窝囊气。一个大老爷们,借给哥哥钱,在道理上说的通,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何况这个钱暂时用不着,存银行就那点利息,现在哥哥有急用,凭哥哥这个脾气,不是到了难处,哥哥是不张这个嘴。
他轻轻地用拳头捶打几下枕头,唉!小老鼠钻风箱,两头堵、两头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