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由渠早已未雨绸缪。当各位戎王的第一拨侍从派出回国打探消息之时,在外统兵的姜戎王依计行事。他控制了各位戎王派出的所有侍从,并以此为名强行派大军进驻西戎各国。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部族长老趁着戎王不在,还想起兵叛乱给人以口实,正好以此为借口被义渠的兵马强行镇压,这也是由渠防患于未然而先发制人。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正当由渠心中忐忑不安,苦于无法向各位戎王坦白和解释这一切之时,秦国的使臣如期而至,即可迎刃而解。
世事无常,然而对由渠来说这一切似乎是命中注定,天意如此。他可以胡乱搪塞把西戎各国内部的矛盾顺势化解,把所有矛盾的根源和敌对的罪责都推向秦国。如今,众人皆知强大的秦国连年征战,疯狂地扩张领土,其国势如日中天,让西戎各国闻风丧胆,也让他们迅速地抱成团,齐心协力共御强敌。此举将由渠以及名不见经传的义渠国一同推上了风口浪尖。
由渠亲眼所见,各国戎王都拿出十分的诚意,派出自己的侍从回国调兵遣将,他不能光说不做,得拿出自己的大恩德、大实惠,笼络人心,好让这些戎王从此以后便死心塌地的跟随他,在义渠国效命。
想到这里,他随即说:“诸位,今天很高兴看到大家能够团结一致,与义渠国同舟共济。我身为义渠的王叔,理应尽地主之谊,聊表我的一片心意!”
人群中开始嘈杂起来,郁郅王说:“王叔过谦了!共御强秦乃是西戎各国的共同心愿,您不必如此。”
他却伸出手制止了大家的吵闹声说:“各位听我说,目前尚不知秦国何时攻打我们西戎各国,或许十天半月,或许三年五年,这一切暂时都无法确定,所以共御强秦并非一朝一夕之事,还需各位戎王做好长期驻扎、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
人群又是一阵嘈杂,大荔王抢着说:“王叔说的也对,等不到秦军,我们誓不归国。若是一旦回去了,就无法抗秦,过日子也不安心。我们要沉住气团结起来,坐等秦军来犯。”
由渠听到这席话深受感动立即说:“请诸位戎王给我一点颜面,暂且安心居住在义渠国,统领、督导各自的军队备战、操练。准备着有朝一日与秦军决一死战,保卫我们西戎各国的领地。拜托,拜托啦!诸位,不知意下如何?”
乌氏王第一个站出来说:“我已年迈,国中事务均由小儿打理,难得这份清闲,我打算以后就常住义渠国,颐养天年了。”
由渠马上向乌氏王深鞠一躬,说:“难得乌氏王的这份闲情雅致,非常感谢!”又见其他人不为所动,接着说:“我今天向诸位郑重承诺,我在义渠国为各位戎王修建了独立的屋舍,以后随意自由居住。你们以前在秦王那里能得到的实惠,我会加倍地补偿各位,地位、金钱、女人,随你们挑选尽情享用。我说到做到,今天在此郑重盟誓!”
绵诸王立即制止了他的说辞,“我乃王叔手下败将,承蒙不杀之恩已经感激不尽,又怎能享受这等厚待呢?请王叔别为难自己了,我们日后听命,随您调遣!”
由渠环顾四周,大家纷纷表示赞成。他立即说:“好,难得我们齐聚一堂,今日酒宴继续,不醉不休!”
原来由渠调动西戎各国的兵马是蓄谋已久的事情。在他倡导西戎各国大联盟之时,最担心的莫过于各国为了各自的一点小利益而发生大冲突,抗秦不成反而会被窝里斗所累。
西戎各国地处华夏大地的西北和漠北,所属领地本来就干旱贫瘠,除了放牧牛羊,好多地方因为缺水寒冷而无法种植庄稼。历史上,除了秦穆公霸西戎之外,就没有别的诸侯国愿意踏足这里。由渠为了万无一失,将西戎各国的军队调离,没有武装力量的支撑,谁也休想挑起战端。
不出五日,西戎各国的兵马陆续开赴义渠国都,接受由渠及众戎王的检阅,然后按照义渠国的统一部署,分配到各自的营地。这几天,宁州城天天都有大队的兵马进进出出,所有的仪式都在大白天声势浩大地举行。此举主要是搞出点喧闹的动静,让秦王知晓,故而不敢轻易来犯。
宁州城的老百姓没有见过如此多的军队,纷纷盛赞义渠国的强盛。此次调兵有姜戎王亲率的一万多义渠军驻扎在陇西各地,作为接应。各国部族中凡有蓄意反叛者,就会被就地处决。一向恶名在外的姜戎王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敢下手,还有谁敢不遵从?这些调集而来的军队,分别与义渠军混编之后驻守于北豳、渭北、洛水和陇西等地。
此时,西戎各国,国中无军队,戎王又未归,处于群龙无首的境地。但有义渠军的驻守各部族戎人的生活一切照常。他们依然日出而作,放牧牛羊,日落而息,与家人团聚,甚至有些戎民一辈子也未见过戎王的面。放牧是他们的天职,从小信奉天神,敬重戎王,每年按时缴纳赋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