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看出了大家的疑虑忙说:“孩子如今的义渠,翟将军年事已高,只剩你们兄弟俩都是我的儿呀!你们一定要听从狄头领的安排。为娘有生之年只能为你们做到这些了。”
兄弟俩还在迟疑,狄头领笑盈盈地说:“要不是你母亲昨晚在我床前苦口婆心的说辞,哪还能让你们坐在这里跟我谈判,真是笑话。我们犬戎今非昔比,踏平你们的领地不费吹灰之力。”
“今天我就说到这儿。明日请诸位参加我的戎王加冕仪式,届时会给你们分封爵位。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今天你们只有一人可以离开,指挥军队自行退回防线,免得再生哗变。”狄头领令命令道。
翟将军自告奋勇说:“那就让老朽跑一趟,明日定会按时参加戎王的加冕仪式。让骈公子留下,你们母子说说话。”说完起身走出大帐。
翟骈、翟驵也想走出大帐回去,但被其母亲强行留下,待众人散去。周氏语重心长地教导儿子:“孩子如今的义渠国大不如从前,周天子不但对我们心存戒备,而且虎视眈眈,一旦有了机会,便会联络楼烦、东胡、猃狁四面围攻我吗?周天子把我们从北地迁移到苦寒贫瘠的大原,实在是没安好心。如今我们必须联合犬戎发展壮大。只有我们的实力增强了,有朝一日方能夺回我们义渠的领地和王宫。”翟骈、翟驵点头默认了母亲的远见卓识。
周氏又接着说:“明天的戎王加冕仪式,你们一定要颔首低眉、忍辱负重。狄头领刚称王正是用人之际,必会对你们二人委以重任,切不可推辞。据我这么多年对狄头领的了解,此人胸怀大志,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跟着他一起拼杀闯天下,错不了的孩子,我已经答应了狄头领,有生之年要留下好生伺候人家。”
“母亲,这万万不可,断然不能这样低三下四,”翟骈、翟驵一起说道。
“孩子无妨,我是先王王妃还是周王室嫡亲,料想他也不敢怠慢我。”周氏说。
“我们想这事还是不行啊!母亲。”翟骈说
周氏说:“这是草原上游牧民族几千年的传统,有何不可?你们若觉得丢人,那就早日夺回义渠的领地和王宫,为娘的就不用再去伺候别人了。”翟骈翟驵二人含泪送别母亲。
这一夜,他们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兄弟二人同榻而卧,命运将他们牢牢的拴在一起,同时也饱尝了有生以来最大的羞辱和挫败。
犬戎头领的称王仪式如期隆重举行。在犬戎王的行宫大帐前,各部族头领齐聚一堂,并列两行静候。犬戎部族挂着狗头和摆着祭品的敖包上竖着若干木幡杆,挂满了五彩绸布、各种经幡和布条,在微风中飘扬。晌午时分,戎王在众侍卫的簇拥下缓缓走上祭台,犬戎的军队整齐有序排列出各种各样的方阵。方阵的最前面摆有桌椅,各位头领按次序而坐。
仪式开始,按照习俗司仪口诵念经,祈祷犬戎平安兴旺,为族人驱邪避难。
祭天,对天神表示敬意,主宰世间日月、季节变幻的天,广阔无边保佑人畜平安。
祭地,幅员辽阔的大地,生长万物是戎人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祈求风调雨顺、水草丰茂,育肥牛羊让生命在大地上生生不息,世代繁衍。
一系列祭祀结束后,犬戎王手持权杖登上祭台,振臂大呼:“我犬戎人兴旺万年,永远守卫犬戎的领地,不容侵犯。”众人及戎军跪拜,齐呼:“贺喜戎王、恭祝戎王万年!”
戎王在祭台上高呼:“今天我正式称王,带领犬戎发展经济,增强国力。我们向四方攻伐扩大领地,逐步统一北方的各个游牧民族。下面我要宣布犬戎王的分封及爵位,周氏主理犬戎行宫后宫事宜,管束所有嫔妃、侍女尊为戎王王妃,犬戎第一勇士狄骊,管辖漠北草原,驻防楼烦、东胡等来袭。义渠公子翟骈统领义渠兵马驻守坝上河套平原,阻击月氏、猃狁入侵。翟轶携公子翟驵率义渠兵马驻守南线阻击周王、晋国、中山国对我犬戎的侵蚀。犬戎大将军狄豺率犬戎骑兵驻守大原,守卫戎王王宫务必尽心尽责,全力以赴。”
戎王宣布后,各封地的大臣、将军逐一跪拜谢恩。
戎王接着说:“还有犬戎的各部族头领,领地不变,每年按照规定进贡牲畜、缴纳钱粮。各位头领必须以身作则,发展畜牧、弘扬我犬戎之伟业。”戎王的称王仪式结束后,设宴招待众臣及各部族头领。
此次犬戎称王的仪式上竟然有义渠国的一些原属部族也来参加,他们见到义渠的公子,形同陌路。在现实中他们只依附强大的义渠国,如今寄人篱下的义渠人,根本不屑一提。义渠的两位公子深切体悟到人情冷落、世态炎凉,但也明白了这是强权政治和强大实力主宰一切的时代。
周昭王元年,犬戎日渐发展壮大,拥有数万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骑兵军团。周王的暴政,致使朝堂腐败,犬戎连年不断地袭扰边境,烧杀抢掠,甚至攻城拔寨,犬戎的军队来去迅速而周军反应迟缓,始终未能组织大规模的军事反攻。部分边境地区的子民为躲避周朝的苛捐杂税和犬戎的杀掠抢劫,不远千里,携带妻儿老小逃到关外投奔犬戎、义渠,替他们放牧牛羊,耕田种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