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二龙店里。二龙把堆满外卖塑料盒的茶几清理出一小块空地，用来放胡乐和条子带来的臭豆腐。刚坐下，胡乐就骂，他说：“妈的，老了就是不行。”

二龙说：“什么不行？”

胡乐一脸犹豫，条子也说：“我也觉得，老了是真的不行。”

二龙说：“妈的，你们两个说的什么。”

胡乐叹一口气，说：“刚才去厕所拉尿，妈的，站着那种小便池嘛，谁不是要空一个位置隔着才放得开。”

二龙说：“对啊。”

胡乐说：“刚才我和条子，隔一个位置，我还没尿呢，进来一个老头，直接站我们中间，唉，真不行。”

二龙说：“你们俩口味也太变态了吧？”

条子说：“老胡你不是吧，也太变态了！你不知道，就那老头一尿，给尿我鞋上了，妈的，也不检查检查弹道有没有校准。”

二龙骂一声，旋即双手合十夹在大腿间，脚并拢，坐姿乖巧。生怕双脚染到他们带来的尿液。

胡乐对着条子说：“你也被尿了？”

条子看着胡乐说：“对啊，你也被尿了？霰弹枪啊这是！”

胡乐说：“别说了，就差把鞋给扔了！”

条子说：“还好没穿拖鞋，不然脚不用要了！”

胡乐说：“拖鞋感觉还好，好洗。”

二龙说：“妈的现在没客人，你们别把我生意搞黄了。”

胡乐说：“二龙，现在是不一样了，这钱都随地放。”

他指着茶几玻璃下那几张红艳艳的一百元，又说：“这是招财用的？”

二龙说：“妈的，假币，没用，放在下面好看的。”

胡乐说：“这么不小心。”

二龙说：“一个人看店太忙了，看不过来，开门做生意总有几次。”

胡乐说：“你朋友呢？”

二龙说：“他，他去研究别的赚钱门路了。”

胡乐说：“跑路啦？”

二龙说：“神经，也不怕告诉你们，这间店现在也只算是我的副业了，我都不想着这能赚到钱，反正关门是迟早的事。”

胡乐说：“不好做？我平时过来人也不少啊，你又眼光不差，多少都卖得掉。”

二龙说：“没用，说难听点我就是卖杂牌，低端市场，赚不到大钱。我现在就等我朋友那边的消息，他那边没问题了，赚钱的门路就拓宽了。”

胡乐和条子都对这个赚钱的门路感兴趣，让二龙拨两招。

二龙说：“我这朋友就他妈的是个人才，真的，别人没想到的事就他能想到，你别看我这间店现在没有生意，其实我们已经回本了，现在卖出去的衣服都是赚的，他说了，我们现在是小本生意，没有品牌，做多久都是瘦老板，只能温饱，发财难。他现在是说要往金融的方向发展，在金融圈子才能赚大钱。金融啊，老胡，你知道的，钱生钱，轻松啊！他和我说了，要炒币，我也不懂什么是炒币，大概像炒股吧，不懂，反正不像炒菜这样简单，总之就是钱生钱的门路。”

二龙入口一块臭豆腐，嘎吱的酥脆，嘴里散发着调味酱料的香气。

二龙继续说：“老胡，你懂那个炒币是什么来路吗？”

胡乐说：“不太懂，货币之类吧？”

二龙说：“我不清楚，他和我说了，这东西就是玩一个本，要是本金多，收益就高，每天结算，一周出账。就相当于你一共投了两万，每一周你就能到手两千，下一周又有两千，那两万本金肯定是能收回来，而且等回本了，那一周的两千都会一直有，他说一直追加投入的话每周出账的钱就更多，就是钱生钱。”

条子说：“有这种好事？老胡？”

胡乐说：“别问我，我教小学生的。”

二龙说：“人家现在的资本家都是搞这行，这才是资本啊，要是早点知道有这种好事谁还累死累活地干活。难怪现在的人都这么有钱，就是饿死边缘的，也不说，藏着自己好过。”

条子说：“你这项目行不行啊？”

二龙说：“应该没问题，我这个朋友还算靠谱。”

条子说：“那我也投点行吗？”

二龙说：“应该行，我朋友也是经人介绍才知道，我回头问一问。”

条子说：“好，要是可以也算我一份。这赚钱的机会就在眼前啊老胡，你投不投？”

胡乐说：“再想想。”

二龙对条子说：“你打算投多少？”

条子想了想，说：“你投了多少？”

二龙说：“我现在预计是投两万进去试试水。”

条子又想了想，说：“那我也投两万。”

胡乐一惊，问：“你哪来两万？”

条子说：“我回家找我爸借，不白要他的，等两万块回本了我就还给他。”

胡乐说：“这么果断。”

条子说：“赚钱的玩意儿不能犹豫，要一犹豫，气运就蔫了，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