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床后我才发现妻子已经带着女儿出门了,连衣服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哼”我冷哼一声,颓废地坐在客厅的椅子上,这一辈子活在世界上究竟是为了什么?孩子?家庭?就没有一个人来关心我。“你的伤口还需要检查,上药、消毒,两天一次,至少两个星期。”医生的话历历在目,可如今这状态,怎么去换药?
我只记得在街角的一个台阶上呆坐了很久,什么都不去想,什么也不去做,就那么干巴巴地待着。天上阴沉沉的像是一块儿无边无际的黑布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随即从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施主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脸色蜡黄,鹰钩鼻,小眼睛的中年男人站在我身后,他身穿普通的黄黑道袍,极力想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仍然掩饰不住他眼神的阴冷。身上瘦的简直就是皮包肉,胳膊跟小孩儿一般细小,若是在夜晚,碰到这么一个可怕的人绝对会让人做噩梦。
说实话,看他第一眼我就后背发凉,这得多么营养不良才能饿成现在这个模样。若不是现在的我濒临绝境,什么都不在乎,绝对不敢跟他待在一起。
“施主额头发黑,近日应该有血光之灾,贫道可有猜错?”他的两只小眼睛紧紧地盯着我,像是饿狼在等待它的猎物主动送入口中。我心里一阵惊骇,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么准。低头看到了大腿上的血迹,我恍然大悟。我坐在台阶上,一来就是是半天,如同丧家之犬一样,再说了伤口上的血几乎都快把衣服给浸湿了,明眼人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能看出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施主不妨请跟我来店里一叙。”
“算了吧”我一点儿钱都没有,这中年道士要是让我体验了什么项目,再收钱,那可怎么办?我委婉的拒绝了他的建议。
中年道士似乎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咳嗽一声说“修行之人讲究个缘分,你我既然遇见就是有缘,贫道保证分文不取,只为完成这个缘分。”说完,他伸出胳膊,示意我跟他走。这时,我才注意到大街上一个黄底黑字的风水电招牌。我犹豫了片刻,心一横便跟他走了进去,这时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一股旋风吹得我睁不开眼。我几乎是闭着眼走进店内,这个风水店摆设很简单,除了靠墙的基层木架子上摆着的坛坛罐罐,也就是门口的两张桌子和几张沙发了。
中年道士转身从里边的房间内端来两杯散发着清香的茶水。呡了一口,说“施主额头上的黑线还未完全褪去,应是祸患尚未结束,具体如何,是否方便告诉我。”他的语气诚恳又谦卑,完全让我放下了心里的戒备。
便把自己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中年道士不时地点点头,问我几句。等我讲完,他才说“施主不必担心,贫道这里尚有许多治疗外伤的膏药,虽不是灵丹妙药,可处理外伤确实极好,稍等。”他转身回到了内屋,没过多久便捧着一个金色的盒子走了出来,轻轻放到桌子上。
然后,他揭开我伤口处的纱布,拿棉签擦拭过后就把黑色的膏药贴了上去。瞬间,就能感觉到伤口开始发热,发痒,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清晰地传来,应该是伤口在快速愈合。“施主切记,两样东西都是两天一换,十八天之内保证你的伤口恢复如初。”他一边说,一边把白色的画着奇怪符篆的白色纸符盖在黑色膏药之上,很快,一股凉凉的感觉从伤口传遍整条大腿。我甚至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在缓缓的流动,最终汇聚到了白色的符纸上。
中年道士叮嘱道“这两样一定要在夜里十二点的时候更换,十分钟内必须换完,否则就会失效。”我疑惑地点点头,走出门,他又仔细地叮嘱一遍,这才放下心来。
再转身却早已没有了他的身影,店门也是关着的,一切都是那么不同寻常。远处的天空上,太阳已经从云层中调皮的探出了脑袋,把温暖和安详洒向大地,微风拂面,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走回家,推开房门,客厅茶几上摆着一大包药品。女儿飞快地扑到了我的身上,奇怪?才多久,大腿上的伤口已经完好如初了。秋水一般的眸子咕噜转个不停,“你回来啦?我跟我妈要了点钱,剩下的给你当零花钱。”妻子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是那么的悦耳。我愣在原地,一脸诧异,嗯了一声,“快过来端菜”
我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才一天功夫,心情如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
昏暗的卫生间内,一股白烟腾空而起,打着旋,飘散在铝合金的屋顶上,腥臭的腐臭味暂时被草药的苦味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