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以前, 钟卉肯定不会让江晟照看孩子。他带孩子什么德性,她再清楚不过了。
眼下话说开了,江晟同意孩子生下来就办手续, 钟卉反而放松下来。她对江晟也没什么要求,偶尔扮演好他作为父亲的角色就行了。
就两天, 反正她人不在清荔,眼不见为净。
江嘉禾是被她爸的呼噜声给吵醒的, 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想起来这两天周末,妈妈去外地进货, 她得跟爸爸混。
出了房间一看,她爸正四仰八叉地睡在客厅沙发上, 呼噜声打得山响,一股浓重的酒味飘了过来。
看来昨天晚上又是喝到后半夜才回来, 禾禾站在沙发旁, 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她爸看了半晌。
妈妈要跟爸爸离婚,肯定是因为那个许阿姨
禾禾心头莫名升起一丝恼怒,使劲地拍了拍她爸的脸“爸我饿了”
江晟睡得正香,突然脸上一阵疼, 以为是在做梦, 砸吧两下嘴翻个身接着睡。昨天喝酒喝到凌晨四点,这会实在是睁不开眼。
有什么东西在用力撑开他的眼睛, 江晟不得不睁开沉重的眼皮, 一睁眼便看到女儿正趴在床沿, 顶着一头鸡窝发,肿着眼泡看着自己“爸我饿了”
江晟睡得正香,一把拂开她的手“饿了找你妈去找我干嘛”
禾禾猜她爸就会这么说, 嗤地一声“我妈去五羊进货了,我不找你找谁”
说完又大声道“我妈都要跟你离婚了你还有心情睡觉”
江晟的瞌睡瞬间被她吵去一半,这才想起来钟卉去五羊城进货,把女儿扔给他,这两天他得管女儿的三餐。
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上午9点了。
一阵莫名烦躁涌了上来,江晟腾地坐了起来,阴沉着脸下了床,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女儿“刷牙洗脸了吗”
禾禾整个人无精打采“早洗过了。”
江晟看了女儿一眼“洗过了怎么头发还是这个样子”
禾禾小脸鼓了起来“我手够不着平时都是妈妈帮我梳头发”
江晟没吭声,又问“早上你妈一般给你吃什么”
禾禾一脸无所谓“有什么吃什么吧。我不挑。”
要说住商品楼有什么不好,大概就是买早点不方便吧。不像以前住在厂里,出门就是早餐铺。
江晟领着女儿去隔壁,翻了翻冰箱,端出一碗隔夜米饭“给你炒酱油炒饭吧。”
酱油炒饭最简单,只要把米饭炒散,加酱油加葱花就行了。江晟还没下海的那会,也给女儿炒过。
进了厨房才发现,煤气灶和钢精饭铲都还是以前在职工楼用的那个。饭铲柄上缠着布头,国棉厂的本白布,已经泛黄了还没扔掉。
钟卉一直都是个惜物念旧的女人。
一想到她那天淡漠又干脆的回复,江晟胸口一阵窒闷,咬牙抡起饭铲用力地碾碎着结坨的米饭团。
将炒好的米饭端上桌放在女儿面前,江晟翘脚坐在一旁,下意识地摸向口袋的烟盒,弹出一根烟。
禾禾不满道“爸妈妈说,小朋友不能抽二手烟会长不高”
江晟心中一梗,一把扯下嘴里的烟,没好气道“不抽了”
禾禾看着爸爸“爸爸,你不吃早饭吗”
江晟“我不饿。”他确实不饿,脑袋还昏沉沉的,感觉动作大一点就能有酒精从鼻孔里流出来。
禾禾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小脸瞬间皱成一团,将嘴里的饭吐了出来“好咸”
江晟端过来尝了一口,也忍不住皱起眉头。果然几年不下厨,搁盐没数了。
江晟有些尴尬,给女儿倒了杯水“有的吃就不错了觉得咸就喝点水”
禾禾叹了口气,硬着头皮把她爸炒的酱油饭给吃完了,咸是咸了点,但也不至于不能吃。
吃完饭,江晟便抄起梳子开始给女儿梳头,一梳子下来,禾禾眼泪都快出来了。
江晟回忆着钟卉给女儿梳的辫子,揪着头发原本就不知道从何下手,听女儿一直在嗷嗷直叫,心里更烦躁了,最后胡乱梳了个马尾了事。
禾禾又叹了口气爸爸除了赚钱,真是啥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