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愚夫垂首躬身,小声的回答。
“全都招了?”
“全招了!”
马知骨放下茶盏,不悦的看着詹愚夫。
“认罪书写了?”
“写了。”
“亲笔?”
“亲笔!”
马知骨皱眉,他没想到郭思给如此不堪,居然被一个扎纸学徒给降服了,真是没有半点读书人的气节。
他还好心的提醒了郭思给,不要相信闫无生,真是让人失望啊!
“认罪书呢?”
“属下已经拿到手了。”
詹愚夫从怀中掏出认罪书,双手捧好,躬身递到了马知骨身前。
马知骨接过认罪书,单手一抖,认罪书就展了开来。
“嗯!不错不错,这字啊,就是要情绪饱满的时候写出来,才有味道。这遣词造句也漂亮啊!不愧为当年秀才前三甲!”
马知骨赞叹着认罪书上的行文和字迹,对里面的内容却并不关心。
“啧啧……从兴奋,到愤怒,从愤怒,到绝望……啧啧,这字啊,当真是好啊!通篇情绪饱满,字里行间又各具特色,好!好!好!”
马知骨再次赞叹起来,看得出来,他非常喜欢这幅字。
詹愚夫不敢说话,只能躬身退到一边,等待马知骨先欣赏。
“如此好字,流落到当物证就可惜了,躺在故纸堆里才是暴殄天物啊!”
马知骨叹息一声,显然对这份认罪书很喜爱。
“老爷,不如由小的誊抄一份作为物证,原件就留在老爷身边保管,也好保证下面人,若不小心弄丢了物证,不至于全无对证。”
师爷哪能听不出马知骨的心思,连忙给出了一个非常完满的解决方案。
“不错,不错,师爷啊!你就拿下去仔细的誊抄,务必要认真仔细!”
马知骨抑扬顿挫的说罢,师爷就双手接过认罪书,行礼退了出去。
看着师爷离开,马知骨那幅欣喜的脸色直接板了起来。
“说吧!”
“大人,闫无生在李富贵死后就开始布局,这次彻底整疯了郭思给……”
詹愚夫小心的把闫无生最近搞的各种小动作,和布置安排一一说了一遍,力求详尽。
“这姓闫的小子,手段不差啊!”
马知骨是见过官场大风大浪的,对各种阴谋算计也稔熟于胸,但还是认可了闫无生的手段。
“确实,闫无生这几年完全成长起来了,而且心计也开始有超越其师的苗头。”
詹愚夫尽量客观的说出他对闫无生的看法。
“那个闫无生的师傅是张新枝?”
“对,就是张师兄。”
“张新枝是扎纸匠吧?”
“是的,大人。张师兄修诡相脉。”
“神调门果然麻烦啊!”
“大人,神调门是四阴门中公认的智者。”
詹愚夫低下头,仿佛无意间说了一句。
“听说闫无生三年前假死过一次?”
“回禀大人,确有其事。听说差点没活过来,最后是求到了七爷头上,才安稳下来。”
“属实?”
“异眼看过,没有异常。”
“那应该不是巧合。”
马知骨食指在椅子的扶手上有规律的敲击着,显然他的主人正在深入思考。
“这事,四阴门怎么看?”
“大人,二爷的护道修罗点了李富贵,以后李富贵会为二爷办事。”
“嗯?”
马知骨放下茶碗,在桌上轻轻点了两下。
詹愚夫连忙提着小银壶为马知骨掺水,嘴里还小声的嘀咕着:
“李富贵是要为郭吴氏报仇和昭雪才死的,虎爷念其忠义这才点了他。”
马知骨见水快掺满,又点了点桌案。
詹愚夫心领神会的放下银壶,退回堂下,接着听令。
“你怎么看?”
“回大人,属下以为郭吴氏的清白很重要!”
“嗯。”
马知骨不置可否的嗯声,等待詹愚夫继续说下去。
“至于公审,还需要等待犯人到齐才行啊!”
詹愚夫说完话,就低下了头。
“詹仵作说得不错,确实要保护好郭氏母子!”
“大人,昃食宵衣,深明大义!”
“得派上个得力的,知冷暖,知进退的才好啊!”
马知骨撇了眼詹愚夫,等待他的回答。
“大人,请恕属下僭越。属下以为贾闻贵,贾捕头是最佳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