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孔圣人都说了——儒家只有两种:
或谓君子儒;
或言小人儒。
君子儒……
敢自诩君子,那就是圣人。
古往今来,也就那五个圣人……
哦,不对!
后来不是还有那一个半么……
呃……
那一个半圣人里面,不是还有个扒灰的么!
都是圣人教得好!
这叫言传身教……
至于其他的儒生——
至圣先师都说了——都是小人儒!
人家这些儒生,就是小人!
至圣先师的话,还能有错?
这是儒家祖师爷都定好了的。
既然是小人……
敲骨吸髓咋了?
这是师门传承!
这是儒家“人需蠕虫”的立派之根。
何谓“官”?
官字——戴着帽子的两张口。
对上的那个口,大事化小,百个说仨的堵上之口!
对下的那个口,小事化大,三个说百的饕餮之口!
……
王甲长做了这么多年的小甲长,对于县衙,也算是有所了解的。
嵩县每年上缴给皇帝的赋,也就三五百两银子。
而交给衙门里的税,足足六十多万真金白银!
这还不说县城里商贾们的孝敬……
这可真真是朱家叫花子吃风喝沫,官老爷们吃香喝辣!
没事,还要金山银海,砸几个“清倌人”玩玩……
六十多万两白银啊!
就嵩县这个——人均不到半分地的穷地方!
这钱咋来的?
还不是底下的苦哈哈们,拿着命,给大老爷搏来的富贵啊!
他们不努力……
大老爷的第十八房小妾,拿什么娶?
大老爷在老家买的田产,盖得庄子,大老爷在海外的“国家”……拿什么给?
人家鲶鱼可是说的很清楚——人家家里九位数呢!
就这,还不是一任知县大老爷!
人家只是知县大人下面的胥吏!
都是韭菜供的……
……
王甲长深吸了一口气。
这些官场的道道,他了解。
坐在面前的陈鼎陈县尊,更加了解!
但是——
他只是一个甲长……
虽然是超编了几十倍、上百倍的甲长,却也有甲长的无奈。
官府收税,找的就是各乡的乡老们!
乡老找了里长,里长找谁?
还不是他们这些小甲长啊!
若是谁家贫困,拿不出来交税钱,他这个甲长,就只有自家垫了!
他要是垫不上,大老爷一个堂签发下来,就要被抓去县衙门口戴大枷!
要是大枷都戴上了,家里还不送钱,那就派人来拆房、拉牛、抓妈……
身为一地知县,有的是办法让你屈服……
人家可是百里侯!
那个时候,连他自己,整天都在忙着挣钱,又怎么帮助别人呢?
王甲长想起了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