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出去一会儿功夫,怎么人就受伤了呢?苏焱连忙让柏越讲述一遍详细的过程,边听边往军医那边走。
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柏越避重就轻地简略说了下,隐去了二皇子的部分,那这便是一个意图刺杀边关重将的故事。
“那刺客的身份可要严查,能有这般本事混入军营里的,本事也是不小。”苏焱久经沙场,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各种人,听完柏越春秋笔法的叙述后,约莫也知道了里面的内情,“不过话说回来,夏家军城是我见过防守最为严密的了,你瞧这巡防的队伍换的多勤时,人人背后都有双眼睛盯着,怎么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等到天明,樊将军自然会给出一个满意的处理方式的。这里聚拢了这么多从京城来的大人,可不能再有什么闪失。”
柏越面色有些凝重地推开李观棋躺着的那间房间,先前那个要他回去歇着的大夫听到开门声便从旁边房间里探出身子来观望,看到是柏越后嘴皮子小声嗫嚅了几句什么后,把他那间门关上了。
“这么严重?”苏焱站在床边看着还尚在昏迷的李观棋,从他脸上血色来看就知道他这状况不妙。
“大夫说伤及到了筋骨,得静养,好在不会留下什么病根。”柏越将李观棋身上的被子轻轻掖了掖,“这不可得又有人要伤心了。”
“谁?跟你们来的那个秦姑娘吗?”
柏越轻声“嗯”了句,“秦姑娘这时怕是还不知道,若是子优不说,她怕是知道不了。”
由于秦可诗的身份摆在那里,这边也不方便让她参与到军营这边来,夏霖就安排她和夏欣在一块,也是一种保护。
“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为好。”苏焱拿起一旁的烛剪,烛火轻轻摇曳着,里头的灯芯已经燃得长长一截了,在缓慢地扭曲起来,凝成一坨理不清的死结。
“秦姑娘大抵是快要回京城了吧,李观棋应该还是得留在军中,两个人相差的东西太多了,不能有结果。”
他挑起那截起坨的灯芯,细细地将其剪去,粘附在灯芯上的烛火依依不舍地含在黑色的芯子上,在烛剪的当头微弱地吞吐着呼吸。
“还是要看他们自己的打算。”
苏焱放在烛剪,笑着看向柏越,说:“我看你是很想让秦姑娘知道。”
柏越轻笑一声,“哪里?”
接着他就看着苏焱低头意味不明地笑了下,走到他面前把手搭在他肩上,“柏越,子优不是一般的姑娘,不会因为一般的感情而置大局而不顾的,要是有要紧事,她会主动来找你的。”
“倒真是一点心思都瞒不了苏大哥。”
秦可诗一旦知道李观棋受伤的消息,肯定会心急难耐想来查看,但她碍于自己不是军中之人的身份不能随意在军中走动,到那时候她能求助的除了夏欣的哥哥夏霖外就只有同为女人的沐子优了。这等男女之情,她断是不会轻易跟不熟悉的夏霖说的,那很有可能她会求助于沐子优,请她想想办法来让两人见上一面。
沐子优若是答应这个请求,那就怎么都绕不过到柏越这里来请示了。柏越是柏家军此行的领队,这趟来的人自然是要由他统一管理了。沐子优虽然实际上位同柏越,但名义上越级来与夏霖交涉,多少有些不合规矩,落到军城这些眼线的眼里,怕是又会起什么乱子。
沐子优何等谨慎的一个人,她定然不会留下这么容易让人诟病的把柄。
所以她肯定会来找柏越。
“子优你精通推演之术,看事情比我们要更深远,不管你小子做了什么不合她心意的事,她都不会因为这些误了事的。”
柏越看着苏焱的手在自己肩头轻轻拍了两下,颇有些无奈地说:“苏大哥,话虽是如此,但若是她真的不想理人,那也真的和你除了谈公事不会有一句多余的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