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局势不太安定,几人要早些赶到夏家军所在之处,免得节外生枝。于是一路上尽量不要停留,连平常的吃食也是草草应付了一下。
终于在连着走了两天两夜后,几人到达了夏家军的地盘。
夏家军的驻防和柏家军极其不同,由于北边的部落春秋两季要进行牛羊的迁移,多是逐水草而居,柏家军负责的防线又极其的长,再加上上几代人的开疆扩土,北面的疆域已经远远超出长城了,所以军队不得不仿照契丹和突厥他们的习性,据守防线。
但夏家军多是负责西边以及西南区域的防线,这些邻近的国家大多是过修筑城防的定居生活,且国家之间的未定地域极多,因此战乱多发生在这些有争议的地域。对于大梁的疆域,夏家军留足了人手进行修筑防御观察工事,之后才在保证大梁领土不会被侵害的前提上去争夺那些颇具争议的地域。
因此,夏家军的中军帐是一座小型的军城。
柏越一行人到达军城前三里之处,就有一道防线,驻守的士兵仔细检查了柏越他们带来的柏将军的信物凭证,才放他们进去。
刚一进城门,一个年轻的军官带着一小队士兵上前拦下了他们的马车。
“樊将军麾下队将严袭,奉将军之命送各位前往中军,早已备好了车马,烦请各位移步。”严袭行了一军礼,朗声说道。
柏越和他们相视一眼,估摸着这是夏家军的规矩,便很服从地下了马车。
刚一下马车,原来那辆马车连带着车夫都被四个士兵拉到一边检查,柏越看了看面前的两辆马车,大概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了。
果然,严袭接着上前说道:“耶律公子,考虑到您身份的特殊性,还请您配合,军中为您单独安排了一辆马车。”
两个士兵随即上前,手上拿着一块看上去就有点厚度的黑布条。
“夏家军治军严谨,果然名不虚传啊。”耶律灵泽淡淡地笑着,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不虞之色,很服从地配合着士兵们把眼睛蒙上,再在他们的引领下上了第二辆马车。
严袭看着耶律灵泽不吵不闹地配合地上了马车,才对剩下的几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各位,上车吧。”
看着后边有位公子脸上明显的不满的神色,严袭无奈地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解释道:“这是军中的规矩,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各位理解。”
“同是驻守边防,对于别国人确实要多加留心,我们理解的。”柏越笑笑,“那我们就出发吧。”
他示意李观棋先带着秦可诗上马车,随后他扶着沐子优跟上,沐子优已经恢复了女装,上马车时显得有些不太方便。
李木刚在疑惑沐姑娘怎么突然变得有些……柔弱?一只手就已经伸到了他面前,柏越满脸担心地看着他,“你的腿还没有恢复好,我扶着你上去。”
“啊,不用,我可以的,恢复得差不多——”
他推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柏越猛地抓住了左手的手臂,柏越皱着眉严肃地说:“昨天才在春城那伤着了,别逞能啊!”
李木定下心来,便借着柏越的力气上了马车,连帘子都是柏越代为挑开的。
全都上了马车后,在严袭的带领下,这辆马车徐徐往城里走去。李木看着柏越不明的神色刚想开口问他,就看见沐子优竖起一根食指在唇边,眼神示意了一下左右两边的窗户。
窗户是有一张尺寸刚好的帘布的,现在徐徐走着,透过帘布底下的一点缝隙,可以窥见士兵冰冷盔甲上泛起的冷光。
察觉到沐子优和柏越刻意做出来的这些小动作后,李观棋大抵也猜到了这两人应该是在示弱,示弱一般是要让某些人放松警惕性,那柏家军需要对什么人示弱呢?
“秦姑娘此次跟随前来,倒是和心上人增添了很多有意思的共同经历。”
沐子优突然看向李观棋笑着说道。
听起来她像是在和秦可诗说话,她的目光却一只落在李观棋身上。
骤然被沐子优说破自己心里的小心思,秦可诗羞赧地脸上起了红晕,李观棋看向她然后对她做了一个刚才沐子优做过的噤声的手势。
秦可诗连忙闭上了嘴巴点点头,李观棋这才看向沐子优笑道:“可诗脸皮薄,沐姑娘就不要打趣我们了。”
“想不到向来正气凛然的观棋兄在碰到心上人时,也会这般姿态。不过我们此行是来受训以应付比试会的,你这么做怕是不妥。”沐子优继续带着笑意地说,看向李观棋的目光里带着些暗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