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昭确实有她的目的,等荣晚一走,便带着几分叹息道:“三姐真是可怜,这数九寒天的,连像样的厚衣服都没几件。我见她今日穿的这件好像还是去年做的,袖子边上的花纹都快磨平了。秦姨娘也真是的,也不知道给三姐多做几件衣服,这样子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侯府虐待她们母女了哪。”
荣老太太面容微敛,重重的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道:“这可怨不得秦姨娘,府里的月银衣物一向都是高氏分配。秦姨娘那软弱的性子,就算一分月银都不给她都不会吭一声,更何况少几件衣服。”
“那祖母的意思就是母亲疏忽了她们?”荣昭斟酌着说,特意将苛责换成疏忽,看着老太太面露讽刺,于是故作怜悯道:“经祖母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这两年我好像都没见过秦姨娘穿过一件好衣服。哎,真是可怜,虽然秦氏是妾侍,但怎么说也是个姨娘,母亲做的确实有些不妥。”
“不过母亲待我是极好的。”仿佛六月天娃娃脸,说变就变,荣昭上一句还颇为感慨,下一句就抛之脑后,欢喜道:“祖母快看看我送给你的寿礼吧,这可是我昨日特意在铺子里给您挑选的。”她要是太怜悯秦氏就不像她,而且显得很刻意。
荣昭送了一套精美贵重的首饰头面,她知道投其所好,这些实在的东西比其他的东西更能讨老太太欢心。
荣老太太自然满意,看着金灿灿的首饰,眼珠子都要掉进去了,就像是几百辈子没见过金银似的,“喜欢喜欢,只要是你送的祖母都喜欢。”
那么好的一套首饰给谁谁不喜欢,荣昭想想都觉得肉疼,可是为了拉拢敌人的敌人,她只好割肉了。
“这一定很贵重吧,你这孩子,只要你的心意到就好,何必破费?”
“祖母喜欢就好,就不要管什么破费不破费。”好似话赶话,荣昭道:“只是我原本看中了另一套更好的,但铺子里的伙计太不懂得转弯,说母亲规定不许我拿超贵两千两的首饰,不然我一定将那一套拿回来送给祖母。”
荣昭这么一说,荣老太太的脸瞬间就耷拉下来,阴阳怪气道:“她啊生怕你送我的东西太贵重折了我的寿,我还不知道她那点心思。”
荣昭眼睛清明,眨巴眨巴的,梨涡浅笑道:“不会的,祖母多虑了,母亲很敬重您,怎么会这么想哪?她不知道我是要送给您的,如果知道定是要挑最好的。”
荣老太太心中冷哼一声,她才不信高云意会有这般心。别说是挑最好的,就是现下这幅恐怕也不乐意。自从荣昭的娘去世,这府里就是高氏管家,家里的田地、房产、生意她一概不知。这手中没有实权,就像是心里没有着落,连下人都没有以前对她恭敬。
而且最近她总觉得自己的份例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岂不是有一天自己就要步了秦姨娘的后尘?不行,再不能让高氏只手遮天,得想想办法才是。
心中千转百回,荣老太太道:“你这丫头就是没心眼,那首饰店本来就是你亲娘留给你们姐弟的,你去拿什么不行,还得她批准?”她觑见荣昭皱起眉,更加挑拨离间,“今日能限制你两千两,明就能限制你一千两,长此以往你就什么都拿不了了。”
荣昭表现的有些迟疑,“不会吧,这么多年母亲打理侯府一直都是井井有条,从未缺了我的吃穿。”
荣老太太看她已经有所松动,心中暗笑,拉着荣昭的手,语重心长道:“她是没缺你的吃穿,但你想想,她手里攥着你母亲的嫁妆,每个月还不知盈利有多少,却拿出一点贴在你身上,还不是有私心。”
荣昭装作单纯不谙世事,清澈的眼睛一汪清泉,“怎么会,母亲说那些商铺赚得钱都会记在账上,等以后再分给我和阿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