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会听信无稽之谈,但这世上愚笨之人不少,难保别人不会听信。再者即便是谣言,对于荣六小姐的名声也是大大不益。”左相夫人一口气噎在喉咙,高氏拐着弯的说她是愚笨之人,她怎么不反击。
捻着茶盖的手指一顿,她看向荣昭,轻轻一笑,道:“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就是不一样,若是换了九小姐,只怕侯夫人早就对外澄清了。人人都道侯夫人真心疼爱六小姐,原来,也不过如此,虚有其表而已。”
荣昭不知该讨厌这左相夫人还是该喜欢她,独具慧眼竟能看穿高氏的真面目。
“你——”高云意指着左相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或许也是因为被人捉住痛脚,戳穿心事。
屋子里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有人站起来打圆场,是华国公夫人,“怀纾最爱玩笑,荣侯夫人切莫放在心上。你疼爱六小姐,我们众所周知,六小姐更是深有体会,是不是,六小姐。”她将话抛给了荣昭。
荣昭盯着她看了一眼,没有接她的话,微微福了福身,道:“我还没有去给祖母请安,就先走一步了,你们慢聊。”
也不顾别人挂不住面子的脸色,她挥一挥衣袖扬长进了内堂。反正谁都知道她娇纵不堪,她又何必装出一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样子,只要自己肆意痛快就好。
高氏尴尬的站在那里,看着荣昭的背影,恨不得咬碎了牙龈。这个臭丫头,竟一点都不给她面子。
又听左相夫人那边意味深长道:“荣六小姐还真是真性情,不过荣侯夫人,你也应该尽一尽当娘的心,再这般骄纵下去,对她可不是好事。不过也是有趣,同是一个母亲养大的,怎么这姐妹俩的差距就这么大哪?”
在座各位哪个不知后宅里的那些手段,经左相夫人这么一点拨,都猜出几分心思。同是一个母亲带大的,一个小小年纪就乖巧知礼,另一个却跋扈骄惯,恶贯顽劣,还有那个嫡子,也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显然,这不就是分明将人往坏了养嘛。
众人面面相觑,互相交换了下眼神,彼此间心照不宣,再看向高氏的眼神也都隐晦起来。
荣昭进了内堂,正看见荣老太太与荣晚说话,也不知荣晚说了什么,逗得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她从不知道荣晚也可以哄一个人满心欢喜,在她的印象中她这个庶姐一直都是那个坐在角落里默默无闻的陪衬,永远可以让人忽视掉她的存在。
荣晚是荣昭同父异母的庶姐,她娘原是荣老太太的贴身丫鬟,荣老太太见她模样俊俏,又温柔可人,便做主给了荣侯爷做通房,后怀了荣晚被抬举成姨娘。
荣昭母亲进府后对她还不错,吃穿上从不短她们母女的。只是后来荣昭母亲过世,荣侯娶了高氏为填房,她们的处境就愈发艰难。
高氏可不像荣昭母亲那样宽待她,每次荣侯在她那过夜,第二天保准就会在她请安的时候折磨她一番,一应用度上的苛责也是在所难免。
荣晚那就更不必说了,荣晚已经十七,二房三房和她年纪相当的小姐要不早已议亲,要不都已经成亲,唯有她连个提亲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