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萌一身淡雅素裙,腰间束着精致的腰带,把她的丰满而苗条的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
她不紧不慢地走进广告部,平视着前方,脚步轻盈有力。身后跟着一个保洁阿姨。
“您先帮忙收拾一下。”她指着广告部经理办公室交待保洁阿姨。
“怎么?经理上任了?”沈江河走过去小声说。
“我先给你占着。”她静静地说。
“我可不稀罕。”
“你刚才不是说过么?”
“刚才?”刚才他说我能赢,但没有说一定会觊觎这个位置,“姑奶奶,那不一定是我想要的。”
“嗯?”她看了他一眼。
“哦,林……”他一下子不知道该称呼她什么才好了,之前叫林西雅为姑奶奶的,现在有点惯性,“算了,我还是安心做业务吧。”
“只做业务?这里可是业务第一的位置。”林西萌抛过来一句,那意思,分明是在激他。
第一?!这么带有血性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挺有诱惑力!这个诱惑竟然还和这间办公室有关系。
做业务为了啥?买房呗,买了房干嘛?继续做业务咯!这如同“放羊,生娃,再放羊,再生娃”的循环。放羊还可以放一辈子,但业务员可是吃青春饭的,做不了一辈子。
他在楚寒风家里受了刺激就开始做着买房的梦,那个时候只能是做梦,滕潇后来又一次再一次的刺激,好不容易有了做梦的资格,但却随着离开都市报而破灭。
他现在依然在延续着这个梦,而这个总监的位置似乎比这个梦更贴近,这不仅是一个职务和权力的岗位,更是一种荣誉。
争取第一,争取这个位置,就是为了荣誉而战?!其实,在内心他还是期盼的,如同当时是否与宁安安在一起的那种复杂的心情。
现在这个电视中心整体业绩还不如都市报一个部门的业绩多,一个总监,靠拿那点整体业绩的提成,还真不如做个业务员实在,这就是他心里的矛盾所在。
至于打造团队之类的东西,他没想过,他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唯一的就是带着林西雅跑过业务,那有点像幼师哄小孩。人的欲望是有止境的,他现在的欲望就是买房,是不是买了房还会有新的欲望呢?
这是肯定的,人的欲望是无穷的,不然个人怎么进步?社会怎么发展?但他现在处在原点,还看不到。
“咦?搬过来了?”古京京走过来,看见林西萌安排保洁阿姨在收拾着经理室,不安全感突如袭来,这林西萌虽然来中心不久,但她是有编制的,是电视中心的正式员工。
“我现在是借调,办公室也是借的。”林西萌轻描淡写地说。
“京京,她这可是借着你的位置哦!”沈江河看着她笑,灌迷魂汤。
他现在有这个想法,但不想说,也不能说,不然,这古京京又得给自己下套,使绊子,如果欲望得不到满足,女人要比男人心更狠。他想清静清静,反正,到时候以业绩说话。
和古京京已握手言和,即使回不了过去,也得一团和气。
“那好啊,林西萌,那我到时候可能要沾沾你的福气哦。”古京京果然满脸开花。
只是林西萌用悠悠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他把手塞进裤兜里,悠哉悠哉,慢慢地走开了。
沈江河现在想的,要去找穗城三少了,老杨那里,有滕潇在,已经给自己下单了,老康和李明星那里,他还没有启动。
平时在一起只是喝酒,从来没有谈工作,就是原来的专访,也只是力所能及地为他们做点事情。
直接去找他们吧,心里过不了这一关,毕竟在一起喝酒纯粹就是为了喝酒,为了娱乐,没有牵涉工作的事情,这也是他们的底线。
就在沈江河考虑这事时,滕潇给他打电话。
“江河,周五晚上有时间吗?过来一下,我们一起聚聚。”滕潇说在他们北区新楼盘的售楼中心。
“又在引诱我?大姐,要不你干脆给我买一套,我每个月把所有的工资交给你,行不?”平时和她吃饭,和她老公喝喝酒,聊聊乐乐感觉还挺好,去这个地方压力巨大。
“谁叫你买房啦?谁引诱你啦?好像我这儿缺你这套房似的,爱买不买,爱来不来!”滕潇干脆挂了电话。
沈江河还第一次遇到她这样,以为手机断线了,再拨过去,电话却没人接听。
还真生气了?他笑了笑,还是又想引诱我给她写信,骂她一顿,然后她再乐一乐?
这滕潇,平时在办公室虐下属,虐媒体,却在自己这儿找虐,有时候他还真得会产生一种错觉,她脑子里是不是进水了。
就是娱乐啊,不行吗?压力太大,总有点娱乐精神,她还振振有词。那个样子,简直就是把找虐当成了浪漫。
他不想再写信了,就是写也不知道说什么,该骂的都骂了,现在给她写信颇费脑子,懒得折腾了。
心里莫名地烦躁,原来在都市报,每天可以以送报纸为由,可随时去客户那里转转,现在这电视广告,要去见客户,有点像赤膊上阵,见面直接谈广告。
这是他不得不面对的,要是一下子被客户拒绝了,再去见面就难了。
他踱进林西萌的办公室,保洁阿姨已经把办公室打扫好了,她正在那里收拾自己搬过来的东西。
“水土不服?”林西萌看出来了他的心思。
他似是而非地点点头。
“那就看一下电视,了解一下栏目。”她现在的经理办公室里正好有一台电视。
林西萌说着拿起遥控器就打开了电视,调到宝石电视台。
来穗城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真正地看过电视,出租房里没有,也买不起。
“你是不是搬过来?在电视台附近找个房子?这样你每天晚上在这个办公室一边喝茶一边看电视,是不是很惬意?”林西萌建议。
这样的日子,是他现在想要的。
如果不说起电视,他还真有些舍不得楚天大厦,离不开那些人,内心还有些眷念都市报,每天回去,和他们在一起,听他们聊着广告部的事情,都是自己熟悉的,就好像自己还在都市报一样。
但每天他天刚亮就得起床,转上三四趟车才能到这儿,耗费的时间长,搭乘公交车的费用也不少。
“我考虑一下。”他在迟疑。
“还考虑?”
搬到这儿,他其实用不着这么犹犹豫豫优柔寡断的,无论从哪方面考虑,都是绝佳的选择。
“江河,我觉得你背负的东西太多,该清零了。”林西萌那双眼睛,直盯得他心里有些发毛。
“……”
“刚开始几天,你确实有一种惯性,那是从都市报带过来的,而这种惯性,在这儿却没得到有效的支撑,现正在慢慢减弱,所以,你现在有些苦恼,说的直白一点,这个苦恼对你来说,是一种麻烦,也是一种危险。”
林西萌已把他分析得相当通透,以至于他现在想什么,想要什么,都在进行取舍,或者说是权衡。
“我明白了。”在她面前,他似乎是一个透明人,什么都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我早已委托住在附近的同事,给你找了一些租房的信息,这里的房租比较便宜,你看一下。”林西萌递给他一张纸。
看字迹就知道,她把一些租房的信息重新梳理了一下,然后抄写在上面了。
这让他很感动。
只要下定了决心,他行动非常迅速,看好了房子,交了押金房租,即刻就回到了那个城中村。
他已经和楚江大厦的人打了招呼,拒绝了他们想给他践行的安排,但他还是想和宁老头告别一下。
这次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出和宁老头喝酒,直接买了一些熟食和酒,提着几大袋来到了宁氏祠堂,那样子,还真有女婿见老丈人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