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舅说过,妙微本是道姑。修真的知识是妙微从学过的道经中自个一点点琢磨探索出来的……
问题是,阿舅也明确说过,明城并没有道士,更没有道观,也没有和尚庙。
明城压根儿没有道观道姑这行当,妙微又哪来的道经可学可琢磨?
这不是凭空说瞎话吗?
还瞎说得驴唇不对马嘴,完全对不上啊。
夜宁琢磨着:是阿舅的脑子有问题?
不,阿舅的脑子指定没啥毛病。
老舅未必有多么多么聪明,情商肯定低得可笑,智商却绝对正常够用,至少比我聪明很多,学修炼学得快。
那么,他为什么会错误漏洞百出的那么说,而且还坚信不移地告诉了我?
阿舅是决不会骗我的。
能说的,他一定会告诉我,不能说的,他会不理我的纠缠,决不会拿瞎话哄我应付我。
阿舅做舅父的人品绝对是坚挺可靠的。
那么阿舅被妙微迷惑成了二彪子,对妙微的事完全丧失了逻辑上最起码的分析判断力?
夜宁直接坚定摇头:不可能。
阿舅那人就是个人形斧子,心志单一坚毅得不可想象。
除非你有让石头开花的本事,否则,谁特么能让斧子受到蛊惑。
阿母对妙微的身世从来没表示过异议,显然是接受了阿舅的矛盾说法,这说明妙微的故事另有玄机,只是阿舅没对我说完整,从没说明白。我以前也没注意,从没追问过……唉?不对呀!这样的重大问题,我以前怎么就完全没注意到呢?
妙微的来历说起来也很值得人警惕。
为什么我却对她完全没有对灵儿那样的疑惑和防范心呢?
难道是因为她已是活色生香美貌勾人的成年大美女?
是我被她的美貌风情迷住了双眼,蒙蔽了心智?
呸,呸。
那不可能。
她可是我亲妈一样身份和地位的舅妈。我再禽兽不是东西也不可能起了那种禽兽心……
那,难道是她的作派常常显得幼稚很蠢好笑,让我产生了安全错觉?
……也不对。
灵儿的表现比妙微更幼稚,显得更柔弱萌蠢好欺负好哄骗,而且还是符合人设的小姑娘形象……按道理说,灵儿更能够让我信任,却为什么偏偏相反,我就是不敢信她……
夜宁皱眉,突然,他一拍脑门。
……哦,我明白了。
因为妙微很正常地生了个蠢得让人头痛却也可爱的正常人闺女阿童。
这符合正常人的特色。说明妙微确实是个人。她不是怪异神奇生了我的阿母那样的。啊,呸,呸,呸,我竟然联想到阿母身上。我这是脑子坏掉了,胆肥了,还是心瞎了,敢对阿母的事也思三想四的乱来……
夜宁其实很畏惧蛮母。
他一不小心非议了母亲,尽管只是在心里悄悄的想过一点,但是仍然难免一阵的小心肝直颤,还下意识地回头偷窥阿母的神色,发现阿母正盯着他,那目光清亮之极,炯炯充满了睿智,似是看透了一切,早已看穿了他那点小心戏,却目光柔和,没有恼怒他?
夜宁心一松,瞬间意识到:阿母似乎很愿意今晚和我聊聊妙微的事?
这个可以问?可以有。
他抹身立马就笑嘻嘻溜回来了,腻腻歪歪试探着,美滋滋地又躺蛮母大腿上了。
蛮母低头瞅着腿上的二皮脸儿子,嘴角抽了抽,一伸手又温柔理起了儿子的头发。
阿母应该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却果然没怪我……
夜宁心思一动,干脆不掩饰自己对母亲的身份也起了好奇。
蛮母瞧着儿子眼里明晃晃的好奇,脸上是微微的笑意,目光坦然平静无波,只透着对宝贝儿儿子的慈爱和宽容,心里实则翻涌着涛天巨浪,激荡着比夜宁更大更急于知道的困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