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让姐弟俩都愣住了。
这里巨大的山顶竟然是平的。
它太平整了。
你看那裸露的岩石,如果不算有雨水年深日久蚀出来的麻坑,它简直平滑得象镜面,或是象一条条宽窄变化不定却刻意打造得极平滑的石板路曲折延伸向远方。
夹着一处处镜面生长的草等植物高低起伏极茂盛,却并不影响判断山顶整体极平正。
这片山头就仿佛是在很久很久以前被什么神魔伟力一下子整齐削去了或是挪走了山头,准确的说是平去了眼前的一大片山头。
再放眼一望,在平顶数里外还是有正常的山头耸立着。
姐弟俩在平顶下的草坡扶着膝盖一边发愣一边呼呼猛喘着。
阿山累得眼前突然一黑,一头猛栽向山顶,这要是撞上去,脸还不得被石镜面拍平了折了脖子…吓得后英本能慌忙一伸手急揪住阿弟的脖领子,谁知自己也眼前一黑,以残存的护弟意识仍死揪着弟弟不放,结果被弟弟带得一齐缓缓歪倒下去,他们上身都躺在了山顶,腰以下还垂在草坡上,就那么都陷入昏迷。
这时,那头隐在竹林中一直静静偷窥姐弟俩的大灰牛从远处一抬腿刷的来到姐弟俩身边,先是低头进一步仔细观察了一下姐弟二人,尤其观察着姐弟二人躺在山顶的身子的变化。
没有变化?
灰牛凶野冷暴的眼里闪起莫名的意味。
它见姐弟俩丝毫没有很快苏醒的迹象,就低下头,用板角先是把阿山的腿轻轻挑甩到山顶,让阿山整个人都躺到石镜上,自己却小心翼翼的连角尖都不敢越线进入山顶空间。
它神色凝重地又观察着,似乎是在奇怪这人怎么没死在山顶上,又似乎是确认了什么,牛嘴人性化的抽了抽,神情似是凶恶嘲讽又似是惊喜期待,然后转头又灵巧地把后英挑上去观察。随即,它牛眼瞪得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眼神满是惊诧不解……
这头牛明显二乎了,愣在那石化了般一动不动了很久。
这时,苍牛刷地飘过来。
它也站在草坡上,而不是落到能更舒服站着的山顶平地上。
待看到姐弟俩紧紧相依躺在山顶昏迷着却都平安无事,它也愣住了,晶莹幽森森渗人的大眼瞬间瞪得溜圆,目中精光四射,眼神充满极度震惊不解,又似乎闪烁着某种凶暴残忍贪婪却又极度敬畏,过了好一会儿它才醒过神来,先是默默瞅了瞅身边不远处正扭头瞅向它的灰牛,眼神里满是嫌弃,随即却转为询问或是某种商量探讨之意。
灰牛瞅着苍牛的眼神也满是嫌弃与戒备,但终是柔和了目光,只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在说:你看到啦,就是这样奇怪……
苍牛也不再以嫌弃的态度对灰牛,又默默专注注视着姐弟俩,片刻后开始转动着头,侧着脑袋晃着那对可怕的鳞角,似乎很想把姐弟俩挑出来仔细查看查看,或是干脆上去挨个的扎一角试试,但终是不敢把身体的任何部位越过石顶边半点儿。
就这样,在两头野牛的默默注视下,不知过了多久,后英在山风吹拂下当先苏醒。她意识稍恢复就警惕抓紧手中的猎刀,全身都绷起,急睁眼扫视四周,结果没看到可怕的大蛇,也不是在大蛇的黑暗肚子里悲摧的消化,迎眼看到的是两对大大的呆牛眼。
后英轻呼口气。
九平山野牛凶兽也可怕,但是她还不至于怕了,急忙起身一边戒备野牛一边查看阿弟。
阿山很快也苏醒了,迷迷糊糊中看到姐姐关切的眼神,张嘴就叫了声:“阿姐,我没事。”声音很虚弱空洞,显然“睡了”这么久还远没从疲惫中缓过来。
后英却古怪的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似乎随便一拳就能把身下的山砸塌掉,精力充盈之极,精神好得不得了,浑身的舒坦有力,耳朵鼻子异常灵敏,脑子也倍感清灵,逃命所积累的所有疲惫与隐患全不见了,这种玄妙强大的感觉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这座奇怪的山必定是座传说的宝地。
后英敏锐这么判断。
该死的大蛇不知哪去了,肯定没上山,否则这两头牛不可能这么有闲镇定地在这盯着我们发呆玩。看来,我和阿弟终于逃脱了劫难,真是幸运。
部落毁了。那也不再安全。以后,这里或许就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地方。
一想到这有成群成群的野鸡野羊可捕食,这还有广阔水域可捉鱼……再也不用愁吃穿,后英就心生由祸转福的欢喜,越发坚定了在此扎根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