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两月有余的时间就已经飞逝,应天府也即将步入夏季。
朱标在宋濂的晨课上摇头晃脑的背着论语,虽然被闷热的气候折磨的昏昏欲睡,但他也还是努力的想将用音量将睡意驱走。
啪!一道木板敲击桌面的声音从朱标背后炸响,吓得朱标一个激灵,下意识就回头看去。结果直接对上了朱樉同样受到惊吓的双眼,仔细一瞧竟然还有点口水挂在朱樉嘴角。
朱标缩了缩脖子转头回去根本没敢去看宋濂的神情。
老二这小子,肯定又是在课堂上睡着了。
朱标在心中腹诽,口中背诵的声音却更大了一些。
他可不想看老二挨打的样子。前几日,就因为他多看了几眼热闹,宋濂就让他同老二一道罚站,搞得中午吃饭都没赶上不说,还被马氏又扯着耳朵念叨一通要多多督促弟弟。
“二公子,解释一下何为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
“这这句话的意思是”
朱樉迟疑着从座位上站起来,眼神不断在夫子、课本和大哥身上打转,可嘴里却硬是编不出来。
宋濂看着眼前学了这么久都没有什么长进的学生,脸慢慢黑得像锅底一般。
“子曰: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二公子就算做不到时刻勉励自己勤奋读书,至少也该多少用些功夫才对!手伸出来。”
朱樉闭着眼颤颤巍巍的将左手伸出,可宋濂的板子还没落下,就又将手收了回去。
宋濂猝不及防之下将戒尺打到书桌上,这么一震竟然反弹脱手了。
看着飞出去的戒尺,朱标知道这下老二算是彻底完蛋了。朱樉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说话的声音都带了些颤抖。
“夫子你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左手昨日才打过,想要换一只手!”
即使是宋濂这样好的教养,也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克制住自己。
“二公子,坐下吧,今日下午老夫会去拜访大帅的。大公子,你说说,何为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
朱标可不敢这会触宋濂的霉头,一听叫自己回答问题,立马站起身:
“此句出自《论语泰伯》,完整应是:笃信好学,守死善道,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
朱标背完撇了一眼宋濂,见他仍在盯着自己,赶紧又将目光转了回去继续回答:
“这句是讲君子在面对时局变化应该怎样应对,又该有何种信念及何种表现。”
听完朱标这标准的回答,宋濂感觉自己终于缓了过来,不至于被活活气死:
“很好,大公子近日又有了不少长进。时候也不早了,今日就先到这里吧。归家后,大公子习子张篇,至于二公子,先将泰伯篇抄上二十遍吧。”
待到宋濂走后,侍从们才进屋给两位公子收拾书本及其他用具。朱樉苦着一张脸拉住了大哥的衣角:
“哥,救救我。若是下午夫子去告状,那爹不得把我打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