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殴,争抢,打劫。这些从孩童时期就烂熟于心的恶行情节,早已过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无论在少管所关过多少次,都无法管控住这个桀骜疯狂的暴力贩子,那内心深处泛滥滋生的罪恶欲望。
拥有一个以冒险为生的富豪父亲,拥有一个无拘无束,不用念书的童年。他的朋友,三教九流。他的生活,花天酒地。而他靠三个月的追求追来的妻子,美丽纯洁。
于是如大家料想的那样,妻子不可救药地被玷污。
无论何时何地,杰弗瑞·斯宾塞这个人渣,都是一个只知道玷污那些光明和美好之存在的恶棍。
“我看你又是欠教训了。”
他恶狠狠地说着这句话,竟短暂地有些忘了伤口撕裂的疼痛,转身寻找起武器。
无论是怎样的武器,尖锐就好,坚硬就好。能让这个女人在痛苦中服从,能让这个女人承认我家庭地位的高贵,让她对我唯命是从。
这就是这个男人认为的婚姻。一场征服与妥协的压迫。
他以为这次还能和以前一样——
但遗憾的是一切,都已经悄无声息地改变了。
注射器。没错,就用这垃圾袋里的注射器。如此尖锐的针管一定很疼吧。
这样想着,杰弗瑞·斯宾塞从红色印章垃圾袋中,拿出了一支。针头闪着的寒光,令人双脚战栗的畏惧。
“杰弗瑞。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即使自己的血已经流得满屋都是,自己的身子已经开始变得虚弱,你却还想进行你称之为‘管教’的暴力犯罪?你却还想对你的妻子大打出手,大肆折磨?”
“你就不怕你的血流干净?你就不怕你为了惩罚爱你的妻子,而死在你心爱的洋房别墅里?这样值得吗?让别人受苦,比你自己过得开心更重要吗?”
她坐在沙发上,波澜不惊地这般问道。
这番冷静显然有些出乎杰弗瑞的意料。诚然,女人说的很有道理自己理应赶紧找到纱布包扎自己,然后休息休息,恢复好再教训她。
但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心中那难以抑制的怒火,总是能占据上风。
此时此刻也一样。
“教训完你再休息也不迟。我告诉过你无数次,不要顶撞你的老公。结果你还是犯忌了。更何况,我让你去帮我拿纱布你都不愿意,还有什么好说的?”
“希望你能明白你必须永远服从我。永远。即使别人都背弃了我,你也绝对不行。”
“是啊。我知道的。我不会背叛你的,杰弗瑞。我是如此深爱着你啊——”
女人微笑着,向杰弗瑞·斯宾塞敞开了怀抱。碎花洋裙微微荡漾。
“所以,来吧。用那根针,刺穿我让我重温过往的痛苦”
奇怪——
她怎么回事?
不,这一定不是她。
那个女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逆来顺受。
她只会尖叫,只会哭喊,只会抱着孩子懦弱地跪地屈从。
她从来没像现在这样主动迎合。
我心虚了。我的注射器从我的指尖滑落,掉落在血海汪洋中。
那令人窒息的血腥味,从这一刻才开始在我的鼻腔中燃起热浪。
但她已经抱住了我。那温热的气息,似乎正在驱散着我身上原本臭不可闻的阴霾。
阳光从屋外照在了我的脸上。我似乎有点
不再那么厌恶她。
我近乎本能地伸出手,想拍拍她的后背。她的后背那样枯瘦我却从来没留意过
只是,正当我想那样做的时候——
杰弗瑞·斯宾塞的瞳孔,在那一瞬间被放大。
那是纷乱聒噪的,注射器穿透胸膛,扎入心脏的声音。
那是血液漫天飞舞的黯淡倒影。
那是眼前的世界东倒西歪,最后和那艘船一样沉入海底的终局。
————
杰弗瑞·斯宾塞。
我会在你这无法摆脱的噩梦中杀你一遍,又一遍。
那耀眼的阳光,转瞬沦为暴风雨的黑夜。
她那样安静地看着杰弗瑞的尸体。就和他们初识时一般婉转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