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失去耐性,对死亡的恐惧会促使这些人用尽一切手段来保证自己活着,即使代价是对方的死亡也只会感到庆幸和骄傲。”
“于是,只要每个人都怀揣着这种想法去战斗,他们都只会在不断的彼此算计和对抗中互相捅刀子,就不可能会有人能赢到终局。”
“太厉害了!不愧是深水酒吧最出名的赌神。您还从来没失过手吧?”
“那当然我只做自己有把握的事——”
他的反应出乎意料的敏捷。近乎是在他意识到来访者身份的那一刻,他脸上的轻松一扫而空,从摇椅上快速坐了起来。
真的印了那句“变脸比翻书还快”。从纨绔公子到威严父亲的转变,他用不了短短一秒。
“你来这里干嘛。深水酒吧从来不是小孩子该来的地方。”
“我还以为你完全无所谓。怎么,知道自己的儿子对深水酒吧也亲身涉足,有些失望?”
“听着。阿尔德里奇。我曾无数次告诫过你不要过上和你父亲一样的生活。我也曾告诫过你要堂堂正正做人,不要和那些地痞流氓打交道。我还需要重复吗?”
“多好笑的笑话。一个成天为非作歹的罪犯父亲,居然要求自己的孩子一身干净。凯文祖父去世的那几天你从来没看过还好意思对我有所要求吗?”
杰弗瑞的神色明显有些窘迫。他挥挥手遣散了那些围绕在身边的模特们。他也无心再观赏那场血腥的拼杀,直起腰来,带着阿尔德里奇来到了无人的角落。
他的保镖们向外排开,把两人围成了一个弧圈。
“你祖父的死,跟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在你小的时候,我跟凯文就已经决裂了。能尽义务把那老头送进那样昂贵的诊所就医,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好了。你给我记住我乔弗瑞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用点钱怎么了?那本来就应该是我的是属于我的财产。老头自己不要。他宁愿搬到乡下的别墅里去,也不愿跟我呆在一起。孩子,你祖父自始至终都没把我当成他的接班人,我又有什么理由对他友善慷慨呢?”
此时此刻的阿尔德里奇,已经失去了所有跟这个男人再废话一句的耐心。他毫无兴趣他毫无兴趣再跟一个虚伪,恶心,满嘴胡话却恬不知耻的恶棍有半点牵扯。
他为自己开脱的每一个理由都不成立。而他的油嘴滑舌和冷漠自私,每一点都让阿尔德里奇深恶痛绝。他连最基础的,对自己父亲的死表示哀悼都做不到,又指望他有半点其他的感情吗?
阿尔德里奇深吸了一口气,却被恶心的血腥味逼得够呛。
但却也冷静了许多。
“父亲。我再最后尊称你一声父亲别再为自己辩解了。没有意义的。你跟我都知道你是怎样的人。你的每一句冠冕堂皇的理由都只会让我更厌恶你。”
“说白了。我来找你只是为了一件事。这件事解决之后,我不会再来这鬼地方见你。”
他从背包里拿出了那盘录像带。
“这是什么?”
杰弗瑞问道。但他显然有些装傻。
“需要我再帮你回忆回忆吗?克莱因护士托付给你的秘密。”
一瞬间,记忆的山洪铺天盖地地崩落。干涸的脑海中竟重新泛起无尽汪洋。
杰弗瑞有些失神。眼前的景象开始堆叠出无数重影。心神开始浩瀚地荡漾起来。
关于录像带和那个女人的一切,渐渐将他引导向,那早已被遗忘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