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萧天行只率萧健和钟季平二人先来到了北衙禁军驻地。
唐时禁卫军分南北衙,南衙兵指十六卫所领诸卫兵,北衙兵指禁军,其中左右羽林军、左右龙武军、左右神武军,号为北衙六军,简称六军。其后又与左右神策、左右神威合称左右十军。肃宗、代宗时,六军势力颇盛。德宗以后,神策军势大,六军地位渐低。
可以说到了唐末,六军里神策军的人数占了一大半多,刚好这些禁军还有一大部分在宦官手上,皇帝这是让他去制衡宦官的势力,顺便掌控禁军罢了。
这个皇帝还真是任性啊,手段耍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难怪父亲想离开朝堂,其实是不想再参与斗争了,太过让人心累。
萧天行自问是一个实在的人,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若是利用与揣测,自己一定坑的那人毛都不剩。
既然来了北衙,就要将北衙的十万人全部带走,不给那皇帝留一个人,按历史来看,那李茂贞和韩全诲应该还有数月行动了吧。
萧天行来到驻地门口,却闻营中有兵刃相交及喧哗之声,听上去是训练的热火朝天一般。他那接待之人的中尉姓杨名盛,乃是北疆调集而来,身长七尺,极为敦实,一看便是久经沙场之人,他确认了萧天行的身份之后便上前参见。
“我这营中,倒确是热闹非凡!”萧天行笑道。
“本以为会跟从前的神策军一般。”钟季平也是颇为意外,毕竟很少会有无上官就努力训练的军队。
“大人有所不知,我们左右八军与神策军不同,他们的人数足足有八九万,而我们八军一军人数不过三千,所以管教起来比较容易些,从前德宗年间,愿意来北衙的官宦子弟越来越少了,特别是我们这八军。”杨盛苦笑道。
“为何?”萧天行疑惑道,这确实跟他预想的不一样啊,他以为的禁军应该是懒散软弱的才对。
“自从神策军两次扩军之后啊,但凡有战事,全部是神策军出面,我们这些人都快被朝廷遗忘了,连朝廷给的军饷也是越来越少,所以走的人也越来越多,别说官宦子弟,能走的都走了,如今留在这里的,无非都是居无定所、又举目无亲的穷家子弟,他们在民间又没有饭吃,没有依靠,只好留在军中,好歹还有一日三餐的保障啊。”
杨盛越说越唏嘘,十分感慨北衙现在的处境。
萧天行听到这,不禁沉默了,他也不知道是喜是忧,喜的是这些留下了的人都是愿意参军的士兵,而且还有些战斗力,忧的是大唐的军制居然已经腐朽成这样,如果不是会被饿死,恐怕没有人会来参军了吧?
“禀大人,如今士卒尚未调拨整齐,这些军卒来自大唐四方,内中多有彪悍之士,闲时便与一处比试武艺,大人可有兴趣一观?”杨盛说道。
“好,今日正好见见弟兄们,前面带路,先不要告诉士卒们我的身份!”萧天行对这些大唐仅存的强军反而来了极大的兴趣。
那杨盛领命便带着萧天行来到校场,却见士卒们围成一圈,内中正在比武,一方败下立刻就有人接上,大唐精锐名不虚传,曾经名镇漠北的唐军岂是浪得虚名?场中多有武艺精熟之辈,看得萧天行大有兴致,论起单兵素质,这些人比之自己手下宁朔营亦是不遑多让,看来这领军之人也并非昏庸之人,能调教出如此的军队,此人当是将才。
心中不由期待
此时一小将来到场中,此人十八九岁年纪,身材高大,猿臂蜂腰。使得兵刃是一把开山大斧!一下场竟连败十余人,一时无人再上,那小将面有得意之色,仍不停催促场下再上,并无疲累之色。
萧天行看得心头一喜,此人斧法精熟,有良将之姿,难道是他?若果真是,可算今遭是意外所得了,见无人应声,不由大声出言道:
“这位兄弟,某来与你一试!”五代之中能够在这个年纪便把大斧使得如此纯熟的,怎么没听闻过呢?见这小将连败十数人后,萧天行也是见猎心喜。
纯以武力来说,萧天行也有信心将他败在手下,要知道他可以在李存孝手上走过三四招,虽然可能人家认真,自己一招都挡不住,但是再说了,边上观看了半天,这小将虽然勇猛可斧法还未臻至大成之境,更是有了八九成把握。
“来得好!请!”那小将见又有人应战,心中欢喜,大声喝道。萧天行此次是微服前来,并不异于寻常士卒。
“莫急!你此前已经耗了力气,我不占你这个便宜,否则胜之不武!你且先休息一阵再斗不迟。”
既然要打,就要胜的堂堂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