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德铭有些好奇,包国维抹个头油就能俊成这样,以前怕是祸害了不少女的吧?
“没有过。”
“没有过?真的假的?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长得可以。”
龚德铭还有些不相信,就连他自己都找过五六个了,包国维竟还跟陈金华一样,是个雏?
“不麻烦你了,谢谢,暂时还没有这种想法。”
包国维摇了摇头,叨起一根虎皮鸡爪啃着,有些咸,有些甜,实在美味。
二人的理念有着的极大不同,这是来自于时代的冲突。
《民法草案》虽有规定,男子未满16岁,女子未满15岁禁止成婚的。
然而这时全国连纸面上的统一都未能实现,又怎会有人遵守这种规定?
光八九岁便嫁出去给人作童养媳的,就大有人在。
像龚德铭这类家境不错的,在这年岁找多少个相好都不是什么新鲜事。
糟糕!鸡爪里头放了姜,包国维不经意间咬到一口,被苦的舌头发麻。
……
黄包车的宽度一般不超过四尺,能坐上两个人。
这回来郭家的一共是有四个人,故而周来福要请两辆黄包车。
去车行找人拉,好车的起步价就要两毛——但这笔钱和车夫的收入没有什么关系,起码有七成的钱要进入车行手里头,还不算跑夫的车租费。
“龚德铭,你跟陈金华坐一块吧,我跟包国维坐一起。”
郭纯对着龚德铭说道,龚德铭一脸嫌弃同陈金华上了一辆车。
坐上黄包车,包国维倚在靠椅上,有些不太舒坦,这他是第一次做黄包车,还不太适应这种把人当做牛马用的感觉。
路上的行人都羡慕的看着这群坐在黄包车上的少爷们,这可把陈金华乐坏了,伸出手摆着,朝他们打招呼。
“娘,我以后也想坐黄包车。”
一个穿着灰色带破洞短衫的小孩儿抬起头,对着他的娘说道。
小孩浑身都在发抖,双腿打着摆子,但他一点也觉不到冷,既已熬过了上个冬天,今年又长了一岁,小孩气血旺盛,这个秋天自然是感觉不到冷的。
而这位当娘的人,还在为怎么给孩子添一件新衣发愁——她的工作没了,他的丈夫死在了北伐里,没有军饷,没有抚恤金。
纺织工厂停工了,不再教工人们去织布,也不再发工资。
整个城市的纺织工厂都在为这个冬天做准备——非要教所有穷人把积蓄都给掏出来购置一件高价的棉衣不可。
她自己死了倒无所谓,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儿啊……要不你去拉……”
看着不到自己的腰的小男孩,这个十九岁的娘说出了这种胡话。
她流下了泪水,这本该是个“女孩”年纪的人,眼泪掉在了地上。
一枚小钱扔在了她的脚边,“咔哒咔哒”的响,“提溜提溜”的转着圈圈,最后倒在了地上。
黄包车上,有个穿着西装,梳着大背头的人侧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