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顿吃掉一头小牛犊倒也罢了,西汉开国皇帝刘邦的连襟樊哙一顿便能吃掉一头。
只是典韦扛着一个成人,居然能够徒步日行千里,跑上三天三夜,这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阿典这厮,难道不是人,是一辆汽车吗?
他又连忙低头喝茶,阁下茶杯,咳嗽一声,笑着问道:
“妙真呀,你跟袁天师是怎么认识的呀?”
李妙真道:
“六年前,我听说洛阳盗匪横行,祸害百姓,官府却贪生怕死,毫无作为,把我气得。
我便打服了河朔十八路草莽,率领他们杀到洛阳为民除害,而在剿灭盗匪的行动中,袁天师便是义军的狗头军师。
你别看我平时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其实,我可聪明了,很是能够慧眼识人,我见袁天师看似瘦瘦弱弱的,其实,却是一个道法神通,世外高人。
于是,我便主动放下身段,向其袁天师虚心讨教,他磨不过我,便教了我一招半式,如此一来,我跟他也算是有半师不情吧!”
典韦跟着嘿嘿笑道:
“主公,俺之所以能够跟袁天师相识,那是五年前的事情。
五年前,一个胖头陀双手扛着一方大鼎来到了我的家乡,将大鼎搁在了我家乡清水河唯一的石桥的桥头。
然后,胖头陀向世人叫嚣,若是无人挪动大鼎,凡过桥者,需得给他铜钱五贯,否则休想过桥。
俺见到胖头陀拦路抢劫,着实可恶,那能容得,于是,便去找他理论,大家谈不拢,便就打了起来。
那个胖头陀果然有些手段,俺与那厮战了三天三夜,也没有占到便宜,后来还是得到了袁天师的点拨,方才放倒他的。
哎!总之,俺也是得了袁天师的好处的,说来,俺跟袁天师也是有着半师之情的!”
赵嬴天笑着微微颔首,又问:
“妙真,皇宫防卫森严,高手如云,你们两人又是如何悄无声息地溜进来的呀?”
李妙真道:
“其实,自此上次我与袁天师洛阳一别,我已经六年没有见过他老人家了,今日晚上我正在自家院子里修炼剑法,便收到了袁天师的飞鸽传书,他劝我不要再去闯荡江湖了,而是要我到京城来投靠皇上,送我一生富贵,于是,我骑上他的飞鹤,眨眼功夫便进了皇宫了。”
典韦点头不迭,笑道:
“我也是,我也是,我也是!”
赵嬴天心里恍然,眼睛骨碌着,便瞅着李妙真,神色一敛,冷冷地道:
“典韦,李妙真,虽然袁天师让你们前来投靠寡人,但是,寡人经过深思熟虑,却不能收留你们!”
典韦与李妙真一愣,瞪着赵嬴天,一脸惊诧,异口同声地问道:
“为何?”
赵嬴天叹息一声,道:
“阿典,妙真,因为寡人是大秦天子,这天下想要弄死寡人的,实在是太多了,做寡人的属下需得对寡人绝对忠心,随时作好为寡人挨刀挡箭,粉身碎骨的准备。”
典韦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神色肃穆,道:
“草民典韦,愿意毕生追随陛下,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若违此誓,万箭穿身!”
赵嬴天对典韦的态度很是满意,起身双手扶起典韦,扭头瞅着李妙真,淡淡地道:
“李妙真,一个人一旦做出决定,就要信守承诺,你若是跟了寡人,以后对寡人却做不到言听计从,誓死效忠,寡人劝你还是趁早离去,大家以后江湖相见,还是朋友!”
李妙真先前被赵嬴天问她是否处子,以为赵嬴天是一个色痞,心中不悦,此刻,见赵嬴天跟她说话,没有以势压人,态度坦诚,对赵嬴天的印象大为改观,倒是有几分欣赏。
她也是一个坦诚的人,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眉头一蹙,歪头思忖,顿了一顿,目光灼灼地盯着赵嬴天,昂起问道:
“陛下,我不喜欢看书写字,但是,却喜欢去听评书,评书故事里都说,历代的帝王都是生性多疑,翻脸无情。
因此,历史上很多的忠臣义士,帮皇上坐稳江山之后,最后却被他们效忠的皇上,用莫须有的罪名给千刀万剐,诛灭九族了。
我在想,我若是跟了你,为你去打江山,你以后坐稳江山之后,也会不会像他们那样,对我也来一个卸磨杀驴,诛灭九族呀?”
赵嬴天摇摇头,笃定地道:
“李妙真,寡人在此向你保证,只要你对寡人言听计从,忠心耿耿,今生今世,你不负寡人,寡人亦不负你!”
李妙真听了赵嬴天之言,却摇了摇头,四下一瞥,从笔筒里取了一支狼毫,伸到赵嬴天的面前,充满挑衅地叫道:
“陛下,空口无凭,不足为信,你需得折笔为誓,我才信你!”
典韦见了李妙真对赵嬴天的举动,眼睛睁的大大的,死死地盯着李妙真,惊的是嘴唇抽搐,头皮发麻。
所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在封建社会君王生死予夺的威权之下,作为臣民,对于君王的意志,只有绝对服从,那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现在,李妙真为了一个安全保障,居然要赵嬴天跟她折笔起誓,这本身就犯了大不敬之罪,若是遇到别的君王,轻则乱棍打出,永不录用,重则刀斧加身,碎尸万段。
但是,赵嬴天这个君主乃是穿越而来的现代人,其所受的乃是人人平等的教育,信奉的是以诚相待的精神,所以,当他听了李妙真要这个折笔为誓的要求,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妥,反而觉得李妙真直爽真诚,甚是可爱。
赵嬴天接过李妙真伸过的狼毫笔,毫不犹豫地折成三节,一节递给李妙真,一节递给典韦,一节自己收起来。
他眉头高挑,目光清亮,扫视着李妙真与典韦,昂起道:
“寡人在此折笔为誓,今生今世,卿不负寡人,寡人必不负卿!”
在典韦的心里天子身份尊贵,高高在上,是神一般的存在,而他一个平头百姓,那怕能够看上天子一眼,都是莫大的尊荣,祖坟里冒青烟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今日自己不但见到了天子,能够为天子效力,而且,居然还得到天子的推心置腹,真诚相待,真是太幸运,太意外了。
典韦手里拿着赵嬴天塞给他一截笔杆,紧紧地攥着皇帝的信物,幸福得激动得他眼眶湿润,身子都哆嗦起来。
他仔细打量着皇帝塞给他的一节笔杆,就像光棍看大姑娘的身子似的,越看越喜欢,即儿,在笔杆上亲吻一下,将笔杆小心翼翼地收进了怀里,末了,还在衣服上按抚了几下。
即儿,他冲着赵嬴天,双膝一曲,跪在地上,双掌撑地,咚咚咚的,就是几个重重的响头,泪流满面,声音哽咽地道:
“草民典韦愿意追随陛下,今生今世,绝无二心!”
李妙真得到了赵嬴天的安全保障,虽然没有典韦那么夸张,心情也是非常感动。
她收起赵嬴天的信物,噗通一声,也跪在地上,冲着皇帝磕头,这回她没有了傲娇,对于皇帝,是心悦诚服,誓死效忠。
赵嬴天只用一支狼毫笔,几句暖心的话,便笼住了典韦与李妙真,这两个草莽英雄的心,欣喜如狂,但面上却没有过多表露,免得显出轻狂来。
他上前一手一个拽起典韦与李妙真两人,拍拍两人的肩膀,点了点头,道:
“阿典,妙真,你们两人自今日起,就是寡人的贴身护卫了,我对你们没有别的要求,只有一条,那就是对寡人唯命是从,知道吗?”
典韦与李妙真拱手应了一声。
赵嬴天解下腰间的两块佩玉与玉牌分别递给了典韦与李妙真,定定地盯着两人,神色冷峻,郑重地道:
“这两块玉佩与玉牌,乃是为天子而特制的贴身之物,天下独此一份,可以作为出入皇宫的信物,通行天下。
今日寡人将其赐给你们两人,自今往后,只要寡人允许,你们手持此物,这天下就没有你们进不去的地方。
同时,你们两人手持此物,没有寡人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寡人,违者可先斩后奏,毋须请示,知道吗?”
典韦与李妙真接过赵嬴天的信物,听了赵嬴天的吩咐,可算是接受了天子的任务,正式上岗了,又是激动,又是忐忑,重重地点了点头,齐声而应。
赵嬴天神色柔和了一些,打了一个哈欠,挥挥手,神色疲惫地道:
“寡人乏了,今日就到此为此,你们先退下去吧!”
典韦与李妙真点点头,便退出了赵嬴天的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