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慕生:“你不想见我?”
陆思诺:“也不是……”
何慕生:“什么叫也不是?”
陆思诺:“……”
要不自己还是保持沉默吧……
何慕生盯着陆思诺看了一会儿,退后几步,走到书桌前,拿起陆思诺写的字仔细的看着,像是想从中看出些什么。
陆思诺心中莫名的紧张起来,她现在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想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就是陆冷君了。
何慕生:“你过来。”
何慕生像是在下达命令,陆思诺只好走过去。
陆思诺:“二爷要做什么?”
何慕生:“你再写几个字,我不说停就一直写,不许停。”
陆思诺:“……”
这又是玩的哪出?
没办法,谁让自己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呢?
陆思诺提笔写下自己最爱读的那篇长门赋的选段:
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亲。伊予志之慢愚兮,怀贞悫之欢心。愿赐问而自进兮,得尚君之玉音。奉虚言而望诚兮,期城南之离宫。修薄具而自设兮,君曾不肯乎幸临。廓独潜而专精兮,天漂漂而疾风。登兰台而遥望兮,神而外淫。浮云郁而四塞兮,天窈窈而昼阴。雷殷殷而响起兮,声象君之车音。飘风回而起闺兮,举帷幄之。桂树交而相纷兮,芳酷烈之。孔雀集而相存兮,玄猿啸而长吟。翡翠协翼而来萃兮,鸾凤翔而北南。
何慕生仔细观察着陆思诺的一笔一划,这是她喜欢的诗赋,是她写字的笔画,这错不了,轻易若是不细微观察的人,也学不了。
何慕生:“沈阳那头出事了。”
何慕生淡淡道,陆思诺手下的笔一滞。
何慕生:“别停,继续写。”
陆思诺继续抬笔写着,一边道。
陆思诺:“二爷为什么和我说这个?”
何慕生:“曾有个人和我说,她是从百年以后来的,她告诉我若是东北出事,便举家迁往西北,当日我直觉百年之后太过荒谬,以为她是在逗趣着我玩,如今想来竟有几分真了。”
陆思诺的心有些许颤抖。
陆思诺:“即使如此,二爷应当听她的话,早些做打算才是。”
何慕生:“你很像她。”
陆思诺觉得今天何慕生有些怪怪的,思维跳跃也很快,一时间竟不知该回些什么。
何慕生:“你写的是她最喜欢的篇幅,你的字,就连笔画也同她一样,你……真的是陆思诺么?”
陆思诺的瞳孔颤抖了几下,她低着头,看着自己些许颤抖的手,将手中笔放下,盯着纸面,问道。
陆思诺:“若我说不是,您信么?”
何慕生:“那你是谁?”
陆思诺抬起头,看向何慕生,眼神无畏坚定,像是质问般。
陆思诺:“那您觉得我是谁?我应该是谁?”
何慕生顿了顿,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半个字。
陆思诺:“如果我说……我就是她,您会怎样?是觉得我是为了争宠耍的手段?还是……觉得家中闹了鬼,是不详,该将我送至祠堂,活活烧死。”
何慕生的眼睛已经有些微红。
何慕生:“我不会将你送至祠堂烧死,闹鬼也好,奇迹也罢,若你是她,我会欢喜。”
陆思诺的眼眸闪烁着。
陆思诺:“你……不害怕?”
何慕生:“怕什么?她是我挚爱之人。”
挚爱之人,这四个字压下来陆思诺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唤醒了她压在心底对他浓浓的情谊。
她要像他证明,她就是陆冷君!那个他口中的……挚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