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还没放弃?常之霖看到李平青身后也就只有郭雷等六七个人,躲躲闪闪的侯继宝也在其中,不由得有些奇怪。 如果他没记错,距离上次出发已经有半个月的时候了。 李平青脸色有些尴尬:不瞒你说,常兄弟,密道倒是找到了,只是那宝物虽然能看到了,外面却有一层禁制,若是强行突破,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哦?侯家那块玉帛上没有记录吗? 没没有。侯继宝缩着脖子小声回答,上面只写了宝藏的位置。 这就有些奇怪了,按理来说候澜疆在藏宝时留下些禁制很正常,但不在留给后代的提示上写明如何解开不太正常,难道是故意为了考校下后人的能力吗?他也应该能预见到后人再无修行者出现这一情况啊。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留下禁制的不是候澜疆,而是另有其人,那他/她故意留下秘宝,是用来钓鱼的吗? 常兄弟,你可能误会了。那禁制并非需要仙法破除,凡人也可以解开,只是上面的文字我们都是大字不识的粗人,研究了半天也不懂是何意思。 这不想着让你帮我们读一读,也好早日拿到秘宝,大家一起分好处。 常之霖恍然,这些人,所认识的字加在一起大概也不会超过100个,能认识自己的名字都算是有点墨水的了。 不过,既然人家主动上门求助了,去看看也好,到时候再决定是要隐瞒,还是把这事向江大哥报告充公。 他走出房门,细心地将院子大门锁好——《太上忘情录》没有带在身上,它被藏在内室第三个抽屉的夹层里——跟李平青等人要了一把铁铲,一起向着后山走去。 经常能看到小说里面写的修仙宗门里面规则林立,主角想换个地方还得偷偷摸摸地进行。 实际上——起码玉龙山是这样——门中的人大多都忙着自己的事,没有闲情逸致去管你趁夜色到后山挖点土坑这种小事。 即使已在杂役峰干了几个月的重活,常之霖来后山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今晚是月历的五月十三,皎洁更胜往昔的月光倾洒在影影绰绰的竹林中,往长满青翠小草的土地上投影下一根根墨竹。 不知名的小虫挑衅般的与猫头鹰对唱单调的共鸣曲,李平青干脆熄灭了火把,就借着月光带常之霖往他们所发现的密道而去。 后山竹林的面积并不算是非常大,八百亩地,清凉的山风从众人怀间穿过,奔向前方一条小溪流,步子踩在松软潮湿的土地上也不会产生很大的声响,若非其他人都是一脸紧张,常之霖几乎要以为是来野营的。 到了。李平青在一块巨石前停下脚步,郭雷立马上前和他一起把脚下的一堆竹叶铲到旁边,露出一条通向地下极为幽深的石质通道。 墙壁并不平整,很明显没有经过仔细的打磨,其上蔓延出的苔藓也印证了年代的久远。 通路两旁壁上每隔一段还留有凹槽,根据残存的一些蜡油看来,应该是放置火烛的地方,候澜疆怕是也没想到这密道会是这么多年之后才迎来新的的来访者。 李平青掏出火折子,重新点亮火把,整个密道就展现在常之霖眼前了。 直来直往,没有岔路,前方不远处就是阻挡住李平青他们去路的有禁制的大门,它由两面平整光滑的巨型石板构成,门缝里锁的位置挂着一个玉质的小人,机关穿过了它的心口。
常兄弟,就是这了。常之霖凑上前,在火把光芒的照耀下,端详起那扇与周围环境有些格格不入的大门。 太新了,简直就像是刚装上不到一年,青苔都没来得及生长。他疑惑地嘀咕道。 李平青有些心急:常兄弟你快看看门上的这几行字,一会儿要是过了戌时,这密道就要关闭了。 关闭?具体是会怎么关闭,直接消失吗? 常之霖回头看了看下来时候的入口,它还在那里静静地敞开着,就像深山中一种会用光亮吸引迷路游人的异兽大张的嘴。 这个嘛,其实我们也不太清楚,之前来的时候都是赶在大约酉时的时候离开。总之,常兄弟先读读这几行字吧,咱们快点离开,也安全不是? 嗯。 常之霖含糊地回应一声,看向火光中扭曲的刻痕:尔时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泪悲泣,而白佛言: 佛经? 玉龙山所在的麟州属于中原地区的东南角,受到西域而来的佛教影响较小,常之霖对其的了解仅限于杂役们吹水时候的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真要解读这么长的经文,只怕是心力不足。 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世尊,是实相者,即是非相何以故?此人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皆是非相 这是?!虽然对其中真意仍是一知半解,但关键词还是让常之霖成功把这段佛经与《太上忘情录》开篇的那句话联系了起来,可那本功法的修行方式,又分明属于修道者而非佛法。 亦或者,这是佛教中人对《太上忘情录》的阐释?可泾渭分明的道与释又怎能混为一谈? 常兄弟,这上面怎么说?眼看常之霖低着头半天不说话,李平青又紧张的发问。 常之霖读完全篇,只觉得头昏脑涨,勉强将每个字都硬塞进心里牢牢记住,摇了摇头:没什么,上面记载的全是候澜疆生前的一些光辉事迹。里面说,应该这样开这个锁。 他面色凝重,伸手攥住小人,轻轻按住它的面部,沿《太上忘情录》中的线路移动手指完成一周天后又回到心口。 啪嗒!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密道之中,小玉人心口的锁成功开启,大门闪开了一条能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李平青乐的把脚一跺:你说这老东西!都死了还这么要脸!啧啧,开了开了! 要不是顾忌常之霖还在场,他怕是已经冲进大门了。 巧合吗?下午刚收到《太上忘情录》,晚上就看到了这篇佛经,虽然这门上的痕迹也不算新大概是在我失忆之前留的吧 常之霖眯起了眼睛,小玉人已经掉到地上,郭雷将它捡起放进怀里,只剩下一只断裂的,还掐着手印的左臂。 还是说有人在故意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