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势惊人的木屑已飞到身前,随后在剑身上撞出叮叮当当声音,周崇眼角余光见得袁成刚也有些吃力神色。
但饶是如此,那大剑也并未后移半寸,袁成刚脸上刀疤挤在一起只让人觉得更加丑陋。
随着碰撞声平息,周崇抬手拨开大剑,面上依旧从容。
“李校尉好大的火气,莫不是修炼出了岔子?还是说这税簿里有什么猫腻”
他没有当面点破这税簿的猫腻已经是给足了李琛面子,若是对方还不识趣,那就怪不得他了。
李琛面色阴沉的可怕,他站起身狠狠瞪着周崇:“库房所有账簿擅自带出都是重罪!周崇你敢?!”
笑面虎没了笑面,这时候只有“虎”的狠辣一面。
周崇没有退缩意思,抬起头目光炯炯与他对视。
“事毕我自会向指挥使大人请罪,不过大晋律法严明,不论何等身份修者,私下斗法亦是重罪。
李琛,你可要想清楚些。”
就在周崇摸出税簿的一刻开始,两人往日里的和气伪装已被撕碎。
八十年未曾显山露水的周崇,上位八年一路顺行的李琛,斩鬼司两位校尉的争锋终于摆在了明面上来。
袁成刚手中大剑被他插进面前地下,青石砖铺就的地板像是豆腐一样被轻易切开。
姚行之坐在椅子上未曾起身,但不知何时他身后已悄然多出一道皮肤泛青高大人影,这是他惯用的傀儡人。
吴家客堂中一时之间剑拔弩张,双方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趋势。
吴兴依旧坐着,竟眼睁睁看着两边要在这里打起来也不阻止,只是默默将那张已碎成渣的红木茶几记在心头。
“糟蹋东西,十五两半银子啊”
不过两边针锋相对稍久,竟也没有一方要先动手,只是一直僵持着谁也不肯退让。
吴兴叹了口气,脸上有些兴趣缺缺的模样:“不知周校尉手里拿的这税簿是?”
周崇瞥了一眼李琛,侧身面向吴兴:“台安县境内世家不少,不过真与斩鬼司打交道的也就只有吴家,这是司里专门记录吴家每次税款的簿子。”
话音落下,李琛拳头握紧又松开,最终一咬牙:“今日之事,周崇你给我好生记住!!”
周崇这么多年听过的狠话可不少,自然不会将这话放在心上,漫不经心应道:“我等得已够久了。”
李琛冷笑一声,一拂袖转身朝着客堂外头疾步离开,便如他来时一般。
一直坐着未动的姚行之自然也不会再留,冷冷看了周崇两人一眼,收了身后傀儡也跟着出去。
吴兴不是笨人,见得这等情形已看出了些门道,他皱了皱眉:“周校尉”
他可不是甩手掌柜,吴家上下大小事他都是要过问的,此时已隐隐感觉到不对劲。
周崇随手翻开一页,看着上面的记录一字一句读了起来:“静守十二年,九月,收得吴家丁税全部,及其商税一成,记黄金十两,下品灵石两枚”
待得周崇念完,吴兴眉头皱的更紧:“莫非我吴家的商税竟只交了一成上去?”
周崇点点头:“库房那边确实只收到吴家一成商税,这做不得假来之前周某已翻阅过近几年的记录,自李琛负责征吴家的税款以后,都是一成。”
想了想,他把税簿往前递了一递:“家主若是不信,可以自己看一看,这上面有司里的印子,做不得假。”
“嘭!”
吴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咬牙切齿从嘴里挤出四个字来:“这无耻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