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害得我吴家折损黄金三万八千五百一十六两难怪,近年来要送族中后生往斩鬼司里历练一番越发艰难!”
吴兴被李琛气的咬牙切齿,他独自执掌吴家多年早已喜怒不形于色,由此可见对李琛真是极恨了。
修行世家被管束的地方很多,便是连平时出手对付作乱的妖物鬼神都是不被允许,要想实战磨炼自身?
可以,到斩鬼司里来从基层做起,当五年斩鬼人就卷铺盖滚蛋,这已经是大晋律法对世家最大的宽容。
此前吴家人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吴家向来与斩鬼司都是客客气气的,但近些年来族中子弟想进斩鬼司,却屡屡被指挥使那边驳回。
这般的发展下去,饶是吴家曾压垮过不少台安县的世家一支独大,长此以往也必然会家道中落。
周崇本以为吴兴会痛斥李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却没想到这吴家三家主的关注点竟如此务实。
不过对方这一手心算能力也委实厉害,倒是天生当账房先生的料子。
婢女香儿上前为自家家主拍抚背部缓气,吴兴重重喘了几口气,才又接着开口。
“此等小人羞与之为伍!幸亏李校尉今日前来,否则我吴家上下还被其蒙在鼓里!”
修者重修心,特别是这些传承了不知多少年的世家,对于心性看得更是重要。
你吃你的,给我办好事就是,吃了我的好处还不按规矩办事,那我可就要砸你饭碗了!
世家虽然影响不了斩鬼司中职位的更替,但他们有钱有灵石,吴家想要扶持出来一位能当指挥使的人选并不难。
周崇看吴兴没有要亲自过目税簿的意思,于是默不作声将其收回百宝袋。
“家主客气了,周某也只是做了分内之事罢了。”
吴兴养气功夫不错,这时候已平复了情绪起身朝着周崇走近两步。
“周校尉此般品性便胜过那李琛百倍,吴某只觉相知恨晚呐!”
“家主谬赞了”
周崇客气做谢,吴兴已将手轻轻搭在他肩上:“若是周兄不嫌弃,你我二人便行朋友之礼如何?”
不等周崇答应,他又大声道:“此后家主二字休得再提!”
周崇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他今天来征税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搭上吴家的线。
不过能让吴家跟李琛之间反目成仇,这倒是纯属意外,要怪也只能怪李琛太贪,这才给他制造了机会。
若是李琛按规矩办事,周崇想要让吴家注意到自己,可还要费上不小功夫。
“那日后还请吴兄多多关照小弟了。”
吴兴笑呵呵的:“说的哪里话?周兄可是帮了我吴家大忙,你我之间互相帮衬自是能走得更长远。”
顺着杆子往上爬,两人重新坐下,谈笑几句已越发熟络起来。
袁成刚已收了大剑,看两人聊的火热,只能继续干坐着等,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极其煎熬的事。
但一想到大人先前痛快反击李琛,而非此前一样不管不理,他又觉得纵使在这里呆坐着,也比练一天剑要更加畅快!
两人又待一些时候,等得日上三竿,周崇已拿到了吴家应交的税款,于是起身告辞。
商税还是老样子收上四成,至于被李琛“收过”的丁税则是顺带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