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即使是他们，也觉得做到如今的地步，已经足够了。

曾经遍布下界四方的妖族，现在全都龟缩于十万大山中，下界八九成的土地，尽归于人族之手。

人族还有了北域长城这一天堑，只要不是仙人出手，这道刻满阵法的雄关，就永远不会失陷。

人皇他既已成仙，寿与天齐，为什么不听劝，为什么不能安安稳稳地做他的人皇，保境安民，镇守人族，为什么一定要和夫子撕破脸皮呢？

现在好了，捅破了天，剑阁阁主亲自下界。

“剑阁阁主，虽是战后名扬天下的人物，人皇他能赢吗？”

“怎么可能！那可是天下四绝之一，夫子亲口所言杀力不如其的怪物。”

“人皇他，总是带着我们创造奇迹，这次也”

“没可能的，那位可是仙的顶点，人皇才成道多少年，敌不过的”

在属于仙人的战场上，轩辕高举名剑“轩辕”，对准了天上的仙人。

这把以天下奇材为基底，万民之意为炉火，锻炼出来的灵剑，打一问世就有异象伴生，人皇特以姓冠之，寓意二者共存亡。

而如今它所对准的敌人，正是亲自破例，把它的名字空降到剑榜第五的剑阁阁主。

看着这把与人道相合，剑身纹有山川草木的名剑，剑阁阁主轻声嗤笑：“那就是没得谈咯。”

“我不知道夫子许诺了阁主您什么，但只要下界人族承担的起，”轩辕知道希望渺茫，但为了扫清妖族的夙愿，还有愿意再争取一下，“只要阁主您今日网开一面，下界四方所有，任阁主予取予求。”

“宁川那个穷鬼，才没有答应给我什么好处呢。”

对话进行到这里，剑阁阁主不再是大嗓门，而是对着轩辕传音道。

“那”

“你说，一位末代人皇的谢幕，是不是很有史诗感？”

轩辕哑然，顺着天际的那只玉手，望穿了九重天，看见了那个女人脸上陶醉似的轻笑。

“呵，和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混蛋，果然没什么好谈的。”

言罢，轩辕于沉默中全力催动象征一身道果的仙环，一时之间，异象群生。

整个下界的上空，弥漫着数不清的幻象。

这些幻象里，有被妖族生吞活剥之人最后的惨叫，有因妖族袭击举目无亲的孤儿的恸哭，有舍生取义与妖族同归于尽的义士的嘶吼，有手刃妖族大仇得报之人的仰天长啸

万年来，人妖两族的矛盾，在这里展示地清清楚楚。

看到这些幻象的下界人族，多为其所感，地不分东南西北，人不分男女老幼，皆举手大呼：

“除妖。”

“除妖！”

“除妖！！！”

此地人妖不两立，譬如日月不同空。

此为下界万亿人族除妖之心，灭妖之意，天上的神明啊，你可能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