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来到了白氏老宅，门前早就挂满了灯笼，显眼的地方贴着大红的喜字，一派喜庆模样。
清明穿着都还没换，人也比较憔悴，眼睛里都可见到血丝，头发花白，整个落魄样子。
清明看着眼前熟悉的地方，如今却有些犹豫，自己是不是冲动了，白长水会不会早就忘记自己了，毕竟时间过了这么久了。
清明在屋前的马路上坐了许久，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过来一个汉子，长得健壮威猛，一看就是练家子，对着清明说道：“今天这里没饭吃，快走，去别的地方！”
清明呵呵一下，原来是把自己当乞丐了，便站起来说到：“这位大哥，我不是讨饭的，我是来找人的，能麻烦你给我叫一下白管家吗？”清明觉得直接去见白长水不太好，还是先从白管家那里了解一下比较好。
旁边又过来一个人，问道：“怎么回事？”
清明说道：“麻烦大哥让我见一下白伯，他是这里的管家，我是他的亲戚。”
那人盯着清明审视了一番，点了点头，说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通知白管家。”
“谢谢，谢谢！”
时间不久，那人带着白管家走了出来，清明迎了上去，大声说道：“白伯！”
白管家一眼没认出来，走近看了一会儿，惊讶地说道：“你是清明？你怎么变这个样子了？”
清明呵呵一笑，说道：“哎，一言难尽，我有事找你，现在方便吗？”
白管家犹豫了一下，转头对着身边的那人说道：“杨护卫，今天麻烦你了，我出去一趟。”
接着对清明说道：“清明，今天家里不方便，我带你去外边吧，走吧。”
走到没人的地方，清明低声问道：“白伯怎么回事？怎么每次来都换人了，这些人都谁呀？”
白管家低声说道：“清明你别说话，等下会告诉你的。”
清明隐隐觉得不对劲，白伯也非常怪异，只能压住自己的好奇心，跟着白管家来到一家饭店，如今已过了饭点，没什么人，白管家要了一间安静的包间，然后点了几个菜，一壶黄酒。
清明找了个地方洗了把脸，来到座位上，心里非常忐忑，问道：“白伯，白掌柜明天要结婚了？”
白掌柜却问道：“你现在还过来干嘛？”
清明很惭愧，低下了头，说道：“我也是十天前才知道的，就一路赶来了，就想了解一下情况。”
“这两年你去哪里了？怎么变成现在这样子？”白管家没接着说白长水，却问起了清明的情况。
“前年和白长水分别后，我就北上去了，遇到了锁龙关事变，流落去了草原，耽误了两年，回来也才半年，当时经过这里，你们都不在家，两个看门的小伙我也不认识，说去乡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就没有等。因为这么久没回家了，怕父母担心，就回家了一趟，正好遇上母亲生病，在家耽误了几个月，前阵子才听说了白长水的事，就赶过来了。”
白管家点了点头，看着清明说道：“清明你这两年变化不小啊。”
清明摸了摸头发，自嘲说道：“这两年过得比较艰苦，头发都白了。”
白管家说道：“你现在过来还有什么用！”
清明讪讪地说道：“都是我的错，白长水她现在过得好吗？我能见她一面吗？”
“你不能见她！”白管家马上回道。
“我知道是我不好，麻烦白伯给我通报一下，她实在不愿意见我，也只能算了。”清明有点灰心，来到天都后也听到了一些传言，冯军毅家族显赫，与白长水认识了十九年了，自己确实比不上。
白管家叹了口气：“哎，清明如果你早两个月出现，我就会劝小姐她不要嫁给冯军毅，如今一切都晚了。”
“到底怎么回事？”清明的眼中有了亮光。
“小姐对你还是有感情的，我去圣院找过你两次，一直都没有你的消息，以为你不在了，今年就没有去，也怪我。”白管家似乎也有些懊恼。“如今一切都无法改变了呀！”
清明沉默了许久，自己已经无能为力，当初白长水也没承诺自己，都这么久了，她嫁人也是应该的。
清明开始大口吃饭，肚子确实饿坏了，吃着吃着忽然想到刚才的事，便随口问道：“白伯，门口那些守卫是怎么回事？像是军队里的人，明天才迎亲，怎么今天就过来了？”
白管家压低声音说道：“清明你说话声音低一点，当心隔墙有耳！”
清明很疑惑：“怎么回事？那些人干嘛的？”
白掌柜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叹道：“哎，小姐也不容易，维持这么大的家业，一个女流之辈，怎么可能不被人惦记呢。”
“不是有赵龙照应嘛？还有人敢惹赵龙？”清明觉得不可思议。
“哎，今时不同往日，据说白氏纺织是被宫里的那位惦记上了，冯军毅只是出面做这事罢了！小姐也是没办法，老爷走后，白氏纺织就是她全部的心血了，她没法看着它败在自己手里呀。”
清明呼吸急促起来，赶忙问道：“这么说，白长水她嫁给冯军毅是被强迫的？”
白管家叹了口气：“现在说强迫还是自愿还有什么意思，事实已经这样了，小姐嫁给他，即便未来怎么变化，至少还能保住白氏纺织的名头。”
清明陷入了深深的无力感，想起了徐中秋曾经说起，北朝皇帝把大部分北朝富豪的财富收归国有，所图甚大啊，绝对不是自己南朝一个平民所能抗拒的！白长水也只不过成为历史进程中的一叶扁舟。
清明喝了一口闷酒，非常压抑，自己应该怎么做，自己又能够做什么，清明觉得自己好无能。
白管家见清明情绪很差，只能安慰一下，然后说明天婚礼很忙，家里还有些事要准备，自己先走了，走的时候见清明很落魄，留下了一百两银票。
清明喝了很多酒，想起原来和白长水的很多事，点点滴滴历历在目。本来想一醉方休，却越喝越清醒，最后拿出深藏的匕首，走到窗口，慢慢地拔出匕首，看着上面的几个字：我信你我等你水，自言自语道：“不管是清明还是方林，都应该是做点什么！”
今天的天气很好，外面很热闹，清明去成衣铺化三十两银子买了身衣服，然后去洗了个澡，梳洗干净后，清明看着镜中自己，虽然已经有七成白发，人也有些黑瘦，但是依然年轻精气，邪魅地一笑：就让我来做这个恶人吧。
清明在天快要天黑的时候再次去找了白总管，护卫非常不情愿，让清明等了很久，最后还是把白总管叫了出来。
白总管有些意外，以为清明要干什么傻事。
清明却微微一下，说道：“白伯，刚才走的时候忘记说了，明天我会去的，我不会让她为难的，你记得跟她说一下啊，别忘记了！”
白总管点了点头：“我会说的！”
清明走了。
上半夜清明没待在客栈，街上人非常多，清明看到哪里热闹就往哪里去，默默的看着四处的人间烟火，直到周围都没人了，清明才回客栈休息，天还没亮清明又起床了，吃过早饭，清明把自己洗漱干净，特意打扮了一番，便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