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三娘方才的一番敲打,严嬷嬷哪里还有心思说教,只敷衍着让王三娘自己看《女戒》。王三娘也是被这严嬷嬷教训的烦了,这才出了这么个险招,若不是那日听到门下仆妇谈论皇城秘事,让她拿捏了严嬷嬷的把柄,她今日必定还得再受一番荼毒。只是此计可一不可再,若真是将这严嬷嬷逼急了,想要拿捏自己也是容易的,毕竟她往日里的确有些混闹。
正当王三娘百无聊赖的翻着《女戒》时,一阵铃声在身后响起,却是铃铛跑了进来。严嬷嬷正是心气不顺的时候,如今可让她寻到了由头,只见他她眉头一皱,声色俱厉的喝道:“一个小小婢子,也敢冒冒失失的闯进后堂,成何体统!”
铃铛正一脸兴奋的跑向王三娘,听那严嬷嬷一喝,蓦地吓了一跳,忙规规矩矩的与严嬷嬷请安道:“铃铛见过严嬷嬷!”
“跟你家主子都还未见礼,却与我一个寄人篱下的妇人见什么礼,忒是不懂规矩!”
铃铛的乖巧并没有息了严嬷嬷的怒意,反倒又是一通训斥。王三娘看不过眼,冷笑道:“我这主子还没发话,嬷嬷倒是先教训上了,这越俎代庖一词,您怕是没听过吧?”
严嬷嬷脸色一沉,道:“小娘子今天的课业未结束,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违令者我有权教训!”
见此,王三娘也不硬辨,只眼神示意铃铛退下。目送着铃铛委委屈屈的离开,又看看对面板着一张死人脸的严嬷嬷,王三娘只得低下头郁郁的继续翻着《女戒》。
直到申时三刻,这一下午的礼仪功课才算结束,严嬷嬷仍旧板着脸,语调不带起伏的道:“明日你把今日看得一十三页都给我背出来,否则,你且等着吃藤鞭吧,那可是夫人给的!”言罢,严嬷嬷看也未看王三娘,一摇三摆的出了后堂大门。
王三娘捧着《女戒》一脸的哀伤悔恨,她就知道这老妪有后招,她当真不该翻得这么起劲儿,只盯着一页不就好了?!
待回到自家院落,铃铛忙忙地迎了上来,道:“小娘子,方才可吓死我了,严嬷嬷的脾性咋这么大?”
王三娘还为着背书的事发愁,随口回道:“可能她孤身太久,找不到心仪郎君,所以看到你这么可人的女孩子,心里堵得慌!”
铃铛闻言呵呵直笑,道:“小娘子说话真逗!若是严嬷嬷听见了,非得羞死不可!”
如今王三娘一听到严嬷嬷三字就头大,她不禁皱眉道:“别提她!你今日跑进来找我何事啊?”
铃铛将两张请柬奉上道:“这是今日从门房那儿取来的。”
王三娘瞟了一眼请柬上的名字,却是徐恕和郑瑞二人送来的,她取在手中翻看了一下,内容竟出奇的一致,都是邀她下月初前往国子监观看马球赛的。
这两人一个是她自小相识的阿恕,二人是打小建立起来的情谊。一个是让她怦然心动的男子,是她将来想携手的人。没想到他们都参加了这次比赛,想必是十分精彩的吧!
王三娘端详着两张请柬,心已飞出了这深宅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