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垢摇头：“褚道友谦虚了，在下能看得出来，你先前并没有出尽全力，应该是得到万欲道长的传信，才忽然离开的，若是我们继续争斗下去，孰胜孰败犹未可知。”

“行了，你们两个不必相互客套，反正以后也没有交手的机会了。”

赵牧拿出三个酒葫芦，给两人一人扔过去了一个：“殷无垢，褚凌尘今日之后，就不会再出现在世人面前了。”

“所以往后你不必担心再有人出来跟你作对，可以继续你的计划，尽快完成南域的统一。”

“多谢道长。”

殷无垢应道，心中不由得感叹，眼前这位真是高深莫测。

人家都不用亲自出手，只是随随便便一个手下出来，就差点毁了自己的招安计划。

更何况自己的准神境修为，也是依靠对方赐予的天命道果，才获得的。

也幸好这位对当皇帝没兴趣，否则统一南恐怕根本没自己什么事。

他拿着酒葫芦痛快的灌了两口：“前辈，您认为这世上有永远昌盛的皇朝吗？”

“怎么，对自己的炼心国策没有信心？”赵牧似笑非笑。

“前辈何必调侃晚辈？”

殷无垢苦笑：“不用您说晚辈也知道，炼心国策尽管好用，但也不可能保证一个皇朝，永远的昌盛下去。”

“古往今来，任何一个皇朝的昌盛和衰败，都是由许多方面原因造成的。”

“时代在变化，没有任何一种国策，能够永远的使用下去。”

“你既然明白，又何必来问贫道？”

赵牧晃动着酒葫芦：“你能做的，仅仅只是统一南域，然后让自己开创的皇朝，能够尽可能长久的昌盛下去。”

“至于将来如何，就是你无能为力的事情了。”

“人终有一死，修仙者也一样，难不成等寿尽而终后，你还有本事继续给后辈子孙做主？”

“儿孙自有儿孙福，到时候人家怎么做，就是人家自己的事了。”

“哎，真的是人力有穷时啊！”

殷无垢无奈叹息：“想想当年，我始终认为凡人弱小，只有成为修仙者才能随心所欲。”

“于是我拼了命的修炼，想尽一切办法提升自己的修为，让自己比别人更强。”

“可如今回首过往我才发现，原来当年自己向往的随心所欲，从来都只是奢望。”

“修仙者又如何？还不是跟凡人一样要死，一样要被形势所迫？”

“天地苍茫，芸芸众生，我们所见所闻的一切，其实都是在这片人间苦苦挣扎而已。”

“也不知传说中的仙界，是不是真的如世人幻想那般无灾无难，永享极乐逍遥？”

“仙界吗？”

褚凌尘也叹息道：“天晓得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仙界？”

“如果真的有，恐怕仙界也不会如世人幻想的那般美好吧？”

“世事洪流，乱欲迷心，在我看来，无论什么地方都逃脱不了利益之争。”

“仙人……呵呵，仙人就真的没有私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