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为了进城,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东家,咱们在长沙城歇一晚,明日便可向东,过江西入浙江。”
“寻个客栈吧,就说咱是陕西来的商队。”
马三河点头应是,便快步头前开路,寻客栈去了。
王翦带着人在后面慢慢走着。
一路上,也有许多像他们这样的队伍,看上去似乎是正儿八经的商队。
只不过人家大车小车的满载来去,他们就略显寒酸了。
就在众人前行之时,清脆的敲锣声响起。
远处传来马蹄声。
“行人避让!行人避让!”
王翦带人赶紧靠边。
只见几匹开路的快马后,跟着大队的官兵,正在沿街警戒。
净街?王翦挤在人前,伸着脖子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不多时,仪仗旗牌率先映入眼中,当街几名轿夫抬着一顶轿子。
两侧是大队的官兵随行。
锣响十七棒,可谓是风头无两。
“嚯,不愧是朝廷派来的大官,好大的排场!”有百姓感叹道。
“是啊,听说是什么吏部侍郎,你知道这是什么官吗?”
“听说书的说过,是专门管升官的,厉害着呢。要不怎么叫吏部天官。”
听着百姓的小声谈论,王翦恍然,原来是有大人物来了,怪不得城门盘查的那么紧。
“老乡,朝廷派个大官来长沙做啥?”王翦搭话道。
“外地刚来的吧?你不知道咱附近盘了李自成的三十万大军吗?估摸着朝廷是想招安吧。”那百姓打量着王翦小声道。
王翦目光一缩,三十万大军?
“额是生意人,刚来不清楚,多谢老乡。”
“嗨,这年头做生意也难,哪里都不太平,不过最近听说杭州的潞王监国转了性,竟打退了鞑子,最近富人都在往杭州跑。”
杭州,潞王监国?
王翦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只觉得心中更加火热了,不知是怎么回事。
当街大官的轿子行过,随后又有几波人马策马跟上来。
最前面的一名中年男子身骑白马,一身绯袍,锦鸡补服,外面罩着红色披风,剑眉吊目,短须葱茏,面色蜡黄,神情似乎有些不悦。
听身边的百姓说,此人就是湖广总督何腾蛟。
他的身后,跟随着的还有两名文官,一人骨瘦如柴,面容枯槁,名叫章旷,是故湖广佥事,现在被何腾蛟请来做幕僚,抚监标军。
另一人是湖广按察司副使,提督学政,堵胤锡。身着绯袍,绣着云雁补子,面若刀刻斧凿,层次棱角分明。
王翦静静看过,默默记下了几人样貌。
因为他听人们谈论,说章监军与堵学政都是好官。至于何腾蛟,人们似乎缄口不言。
这让王翦有些疑惑。
很快,净街的士卒开始撤离,街市渐渐恢复正常。
王翦正想离开与马三河汇合,却不想转身之时,忽然见一人正盯着自己。
那人肩上挎着包袱,以布带束发,一身圆领阔袖长衫,剑眉星目,书生气中夹杂着一些侠客之风。
视线碰撞,那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拱手作揖道:“在下张煌言,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