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得功当年可是迫降了革左五营,擒了马武,杀了王兴国,大破张献忠,他的名字现在都让大西军闻风丧胆。
而且听说黄得功逢战必饮酒,然后深入敌营,不顾生死,反复冲杀,人送外号黄闯子。
说起来,他和黄得功还有相同习惯。
“听说,你杀敌前,也要饮,几碗酒?”黄得功喉咙有伤,断断续续地问道。
张大彪点点头,答道:“喝点酒,挨了刀子不疼。”
两人闲谈间,大部义军陆续进入校场。
为首走来几名领头的,都很年轻,看上去意气风发,很有精神。
“在下钱肃遴,见过各位大人!”
“在下钱肃典,见过诸位大人。”
当前两名男子,一高一矮,齐齐拱手行礼道。
个头高挑,身形消瘦,犹如竹竿的布衣男子名叫钱肃遴,乃是钱肃乐的七弟,年方二十五,风华正茂。
较矮一些的是钱肃典,钱肃乐的九弟,今年二十,穿着麻布短衣,卷着裤腿,腰侧挂着一个蓝色簿册,脖子上挂着一支毛笔,腰带间别着一个小算盘,珠圆玉润的脸蛋上,蘸着几个墨点。
“你这是?”姜曰广看着眼前的少年惊奇道。
钱肃遴急忙笑着解释道:“小弟负责军中人员钱粮的筹算,故有此行头,大人见笑了。”
姜曰广轻轻点点头,看着眼前兄弟二人,不禁十分想见见钱肃乐,看看是怎样一个人,带着自己满门兄弟一同从军。
“各位大人,八万义军已经齐至杭州,此时正屯驻在西南吴山。在下已经将各部大小将领全部带至校场,可以开始交接了。”钱肃遴拱手说道。
“好!那就开始吧。”姜曰广点头道。
校场上,瞬间热闹起来,此起彼伏的点名声回荡着。
与此同时,潞王府,朱常淓见到了风尘仆仆赶到的钱肃乐。
面色白净,头戴冠巾,一身阔袖道袍,十分飘逸。
看上去儒雅随和,但他那张国字脸上,却处处透露着果敢坚毅。
“大音希声,希声啊,你做得好大的事!”朱常淓急匆匆走来,人未到,声先至。
钱肃乐见潞王到来,艰难的地扶着椅子起身,面色有些痛苦。
朱常淓见状,赶紧上前将其扶住,关切地问道:“希声你这是?”
“谢监国关心,臣一直在东吴养病,这身体一直如此,许是长途奔波累着了,无甚大碍。”钱肃乐有气无力地说道。
听到此处,朱常淓不禁心中一酸,真乃忠志之士也!拖着病体也要前来勤王,还招募了八万义兵,真是救国于危难之间。
“清兵暂退,希声不必忧心,先养好身子再说!”朱常淓转头对着李宝道:“速派人去寻全城最好的郎中与王府医官一同为先生调理!”
“劳烦监国操心臣这小事了”
“此乃大事!快扶先生入席,本王为希声接风!”
侍女扶着钱肃乐上桌,二人边吃边聊,相谈甚欢,钱肃乐不能饮酒,朱常淓便以茶代酒。
饭毕,李宝寻来了郎中,朱常淓便将钱肃乐安排在府中调养。
客居王府的楚王与唐王也闻讯看望了钱肃乐,令钱肃乐感动不已。
随后李宝回报,医官说钱肃乐并无大碍,只是一路劳顿所致,休息些日子,再吃些补药便可恢复。
朱常淓放下心来,这个时间,大明能干的臣子不少,但是忠心的可不多啊。
“李宝,看来本王得亲手写个牌匾送到钱家去挂起来,以为世人标榜。”朱常淓心中琢磨起来。
李宝瞧了潞王一眼,似乎有话要说,但是又支支吾吾起来。
“有话就说!”
“回监国,奴婢听说钱肃乐遣散了仆人,贩卖了宅田,送返了妻妾此行他连年仅十二的十弟都带上了”
“???”
“他的儿子钱翘恭也在义军之中”
朱常淓默然,只是觉得心中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想来想去,心中只有四个字:毁家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