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学子聚集在金秋茶肆，特别是举办文坛社论的日子，但凡饱学之士，想要发表言论，金秋茶肆便是第一选择。

众人在这里集聚一堂，分析朝堂局势，争论朝堂发生的大事，已经成了规律。

每当这个时候，官家总会派御史偷偷的混进来，记录学子们争论的话题，聆听学子心声。若是遇见大财之人，也能破格任用。

也就是这个原因，金秋茶肆几乎成了学子们专用的茶社了。

此番言论一出，众人哗然，穆家在朝堂上都占据了什么职位，都被学子们扒了出来，一一拎出来分析。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两个御史坐在一起，制冷着耳朵听着学子们的言论，时不时地对视一眼，眼睛幽亮幽亮的。

第二天大朝会，弹劾穆丞相的折子被内侍送到了官家手上，足足五本。

弹劾奏折一致认为，老丞相年迈，已经不能为朝廷排忧解难，应该退位让贤，而不是一直霸着丞相之位不让，真正的有才之士无法得到重用，让朝廷损失贤才。

站在左侧首位的穆丞相心里震怒，神色惶恐，颤颤巍巍的出列，

“微臣惶恐，请圣上降罪。臣确实年迈，但还没到眼花耳聋的地步，任由人勿乱编造谎言，还请圣上裁断。”

“爱卿不用动气，都是一些无知学子的言论而已，不足采信。穆爱卿忠君爱国，鞠躬尽瘁，朕心明了。”

成宣帝看着几乎站不稳的穆丞相，摆了摆手，免去了他的下跪，轻声安抚一句。

“老臣多谢圣上，不过他们说的也没错，老臣确实年迈，虽然还没到眼花耳聋的地步，但也确实行动迟缓，估计不能为圣上解忧了，老臣愿意辞官还乡，还请圣上定夺。”

“爱卿不必忧心，你是朝廷砥柱，朕的肱股之臣，朝廷不能没有丞相。”

成宣帝摆摆手，轻声安抚。

因为几张弹劾折子让人回老家，于情于理说不过去。他若是允了，倒是显得薄情寡义了。

“多谢圣上赞许，老臣请求告老还乡。”

“穆爱卿，几本弹劾折子而已，您老不必放到心上，安心为朝廷尽忠才是。”成宣帝说罢，看了眼旁边的内侍。

汪德仁接收到信号，立马往前一步，高声呵颂，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成宣帝起身离开，大殿内的臣子相互看了眼，纷纷转身离去。

穆丞相缓慢转身，眯着眼看着随众人离开的白安晟，脸色肃穆。

小五抄着手往外走，后背如芒在刺，他岂能感受不到？

穆家把他当做劲敌，也刚好合了官家的意。作为肱骨老臣，官家自然不会轻易放他离开。这么多年都耗了，也不差这两年。

就在他大摇大摆的离开之际，旁边守候多时的内侍立马把人拦住了，“白翰林，圣上宣您文德殿说话。”

“有劳了，”小五转了脚步，随着内侍顺着回廊往文德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