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天气依旧寒冷,中间又下了一场雪。
白云溪窝在房间里,烧着炭盆喝着小茶,吃着糕点,悠闲的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心里止不住的感慨,果然是入奢容易入简难,怪不得贫富差距容易引起民愤,她这日子过的确实有点奢侈。
“奶奶,外面好大的雪,四叔给您折了寒梅枝回来。”
丫丫握着几支寒梅过跑进来,送到白云溪面前,“四叔说是果园外面野生的。”
白云溪看着黄色的寒梅,让祝嬷嬷找个花瓶插上,看着小姑娘冻得通红的鼻头,抬手拂去她肩头落下的雪花,
“瞧你冻得,小脸蛋都红了,赶紧去烤烤火。”
“奶奶,我和冬青去园子里玩了,一点都不冷。”丫丫嘻嘻一笑,还是听话的凑到炭盆前烤手。
白云溪轻笑一声,看着跟在她身边的冬青,小姑娘因为奔跑,小脸同样红扑扑的,看着那双炯亮的眼睛,白云溪一愣。
她终于想起来了,
冬青这张脸跟哑婆的脸至少有七分像。
怪不得她看到哑婆的样子有股熟悉感。
“冬青,你现在还是不想说话?”
白云溪招手让人走近些,这一年多的日子,她一直跟在丫丫身边,两个同龄人在一起,相处的很融洽。
冬青瞪着眼大眼睛,看着白云溪,小声开口,
“老太太~”
声音虽然很小,但到底开口了。
白云溪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还真是小机灵鬼。”
大夫给这丫头诊治过后,脑袋里的淤血已经散了,不影响她说话,估摸着小丫头有心结,才一直不愿开口。但她知道,这丫头偶尔跟丫丫说话,但丫丫替她保密,小孩子的乐趣,她们大人也就跟着睁只眼闭只眼了。
冬青脸色一红,低下头喏喏的开口,“你们是好人,我不瞒着。”
“现在才知道我们是好人?”白云溪看着她泛红的脸蛋,揶揄一句。
冬青红着脸,低下头不说话了。
看着她额头上的疤痕,颜色虽然淡了,但疤痕还很明显,
“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世吗?”
听着白云溪的询问,冬青眨了眨眼睛,点点头,“我跟娘被二叔二婶赶出来了,后来又被流民冲散了。”
白云溪挑眉,“那你可知道你家是哪里的?姓什么?家里都有什么人?”
冬青抬起头,眼睛红了,握着的小拳头,手指泛白。
“放心,我既然收留你,就不会害你。”
冬青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我叫陶嘉音,今年十一岁,我家在京都,我爹死了。他们说我爹贪墨赈灾粮款,把我爹关大牢了。我娘不信,为我爹想办法,却被人毒哑了嗓子,还诬陷我娘不守妇道,直接被祖母二叔给赶出了府。\b”
冬青说着,眼里迸发出仇恨,看的白云溪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