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术师喊出提供免费的午餐之后，舟车劳顿的工人们很快就又充满干劲。

魔术师的仓库就在仓库群的第二排正中间，从马路边上走过去直线距离不到五十米。

走到仓库门口，魔术师掏出钥匙前去开门，而张山则打量着眼前这栋仓库。

确实如魔术师所说，仓库从正面来看就有超过三十米，纵深略短，也有二十米左右，仅门的大小就足够两辆马车并排进入，确实比那破烂的剧场宽阔许多。

打开大门，魔术师挥手招呼车夫将马车赶进去，开始拆卸设备。

仓库内部每隔五米就有一根承重柱，将地面的空间分割成了均匀的一块块正方形。

总高约有六米上下，墙面高度约有四米左右，在靠近墙顶的位置，环绕整个仓库每隔数米就有一扇横向的进光窗口，仓库内的每根横梁底下也都有一颗硕大的灯泡。

地面虽然上算不上一尘不染，但也没有其他的杂物，还算过得去，已经符合实验要求了。

张山看着仓库布局，吩咐魔术师将机器在仓库正中间位置安装，这样等下可以方便观察受复制物品的散布距离。

另外让他顺便派几个人去买套桌椅回来，他准备把机器的电闸开关直接弄到桌子上，这样比较方便操作。

一个小时后，一切已然准备就绪，工人们清场离开，仓库里只剩神秘人张山和他的合作伙伴魔术师落座在长条桌前。

张山背对仓库门，面前横放着长条桌，颇有点清官断案的架势，右手边的桌面上是复制机的开关。

开关的两条线插入旁边一个三十分大小的黑色正方体控制器中间。

一条带电的电源线，从控制器左边接入，右边穿出，穿出后沿着地面顺着右侧的承重柱来到横梁，然后与三米外吊在房梁上的放电球连接。

放电球底下正对着的是法拉第笼的木质底座平台，平台上括号似的立着两扇圆弧型的法拉第笼屏风，两扇屏风的角落相互以铁条连接，其中一扇连着跟一路牵到仓库之外的接地线。

电源，开关，控制器，放电球，不算防电的法拉第笼的话，这就是复制机的全部零件了，简单到让张三难以置信。

如果手边有惊堂木的话，他说不定会上演一出三堂会审特斯拉，让他交代交代是怎么凭这点东西作出复制机的。

张山和长桌右端的划着手机的魔术师对视一眼，合起了电闸。

现在只是通电开机测试，并没有放置复制物品，等测试完毕才会开始正式实验。

电光在放电球上聚集闪烁，不断的延长，直至连接到法拉第笼上，三秒钟后，随着闪烁达到峰值，一阵强光闪过，放电球偃旗息鼓，开关也自动回到离闸状态。

张山揉了揉被闪晕的眼睛，转头准备询问魔术师哪里有墨镜可买，还有，这是否是他见过的正常流程，结果看着魔术师焦急的一边扣着手机屏幕一边向他走过来。

看到手机之后才发现，原来这傻货准备用手机拍摄复制机的运作过程，谁知被强光在屏幕上印下难以消除的光斑。

见到这种情况，张山只能安慰他过会光斑就会自己消失，并嘱咐他以后别用手机拍强光，否则可能会对手机产生不可逆的损伤。

至于是过多久光斑会消失，他并不知道，这对他来说不重要，眼下不要出幺蛾子对他来说才重要。

“对了，用电情况你做记录没有，刚刚消耗了多少度（千瓦时的电。”张山岔开话题的问到。

“你说过这个？”魔术师诧异道。

“那你现在可以开始记录起来了，我们要正式开始实验，首先要确定无负载的情况下用电量，然后要看复制物的体积，质量，是否为对电力损耗造成影响。”

说罢他挥挥手，让魔术师赶紧去记录现在的电表是多少。

魔术师依言来到第一排承重柱上的电表前，对着有五排指针的电表拍了张照片。

“可以了，现在是257，再试一次，我来记录用电情况。”魔术师站着那对着翻译软件说道，说完站在那没走开。

三米的距离在安静的仓库里还不至于听不见。

张山闻言推动电闸，在电光最盛的时候把眼睛闭起。

魔术师也是有学有样的闭起眼睛，顺带把手机也收进了口袋，强列的光亮使得透过眼皮都能看到红光。

“258，1度电”魔术师说。

张山闻言点点头，把手里的金条抛了过去，魔术师接住。

“把这个放上去，第一次实验开始。”

把金条放到底座中央之后，魔术师继续回到电表前站定，表现的像一个老练的助手。

再次合闸，电光闪过，当啷一声轻响，张山和魔术师一起上前查看，没走几步就在桌子不远处的地上发现了那根金条。

拾起金条的魔术师和张山对视一眼，紧走几步来到底座前。

看着还在底座上的另一根金条后，张三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没有上前。

魔术师走过去将那块金条拿了起来，和先前的那块合在一起递了过来。

听着金条碰撞的清脆金属声，张山摇了摇头，没有接，只是在心里感叹：总算走出了正确的第一步。

张山笑着说道：“去看看电表吧，这块金条，恐怕不够付电费的。”

魔术师也笑了，他当然知道对方在开玩笑，以金条的价值来算，多少电费都够了，耗电量也不可能太大，要不电线也根本承受不住。

“259，仍是1度电”

接着又以金条实验了18次，看着桌子上依次排开的2跟金条，这些常人看来弥足珍贵的财宝，对现在的他来说并没有觉得有多贵重，只当这是实验材料。

他的目标是护盾、枪械、数据器，甚至数据器里的钞票，这些能够提升实力的东西，如果没有这些东西，再好的东西在手里也保不住。

他好奇的是为什么魔术师好像对这样的巨额的财富也没有放在心上。

于是他试探着拿着手机翻译问道：“你没发现吗？咱们发财了。”

魔术师正拿着本子在写写画画，头也没抬的回到：“是啊，发财了”，样子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为什么你好像对能复制金条的机器一点都不感兴趣，这甚至可以让你成为有史以来最富有的人。”

张山懒得绕弯了，直接问到。

魔术师好像听出了他的意思，抬起头来，露出唏嘘的神色：

“当我年轻的时候，当然喜欢钱，不过我更喜欢魔术，而且那时候我认为，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术师之后，就可以用魔术让自己得到很多很多的钱。”

“那时的我玩世不恭，认为魔术最重要，直到，因为一个混蛋的失误，我失去了真正的最重要的——妻子！”

魔术师咬牙切齿的说道。

“在那之后，魔术成了我唯一剩下的东西，而这个唯一的东西对我来说，也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我失魂落魄了一段时间，应该说，是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我在街上偶遇了那个害死我妻子的混蛋，他居然在害死我妻子之后，找到了自己爱情！一个害别人痛失挚爱的人，凭什么拥有爱情！”

魔术师红着眼睛继续说道。

“这非常的不公平！但我也不能直接杀了他，在那件事上，所有人都认为那只是个魔术表演事故。”

“那个混蛋甚至依靠魔术，过得很幸福！”

“于是我也重新去表演魔术，我要在魔术上远远超过他，要让他在这行过不下去，我要摧毁他的幸福！”

“在之后的对决里，我输多胜少，甚至在他的暗算下，落下了残疾，于是我远跨大洋，去另一端的世界寻来了眼前这台机器。”

“我的钱已经足够我过上很好的生活，我要在魔术上彻底击败他，我会用同样的魔术事故让他偿还他下欠的东西。”

“抱歉。”

张山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他的小本子：“这就是你为他设计的魔术事故？”

知道结局的张山，没有多说什么，他对解决纠纷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护盾已经足够改变魔术师的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