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当晚借口住宿休息,辞别刘然后,带着林小白连夜出城去了。
山行野宿,星夜兼程。
森林中树木高大,留给地上的阳光只能长些苔藓、灌木,林小白终于得以放开手脚,在山石间跳跃。林月也似有些错觉,在山林中他更觉安全。
客栈掌柜的吴庆和刘然这两件事引得林月思考。自被刺杀,以及成崎观老观主的提醒以来,自己处处小心,甚至是过分小心。小心些没错,可与人打交道喜怒都在脸上,人情世故的功夫算是极差了。
不过自己的目的只是更高的境界而已,这些都可以放一放。
行至深夜,森林已经完全遮挡住了应西城的灯火。
寻得一平整地面,升起篝火,林月接着教林小白识字。
次日继续赶路,沿山路蜿蜒而上,难得的一个宽敞平整坡顶。树木凭空消失般,只有白茅过膝,中间一条小径继续向着更高的山林。
草似柳剑,风过时簌簌作响,白穗离茎,染得空明泛雪,这寻常一处也是风景。
林月、林小白二人着一黑一白长袍,一人提剑,一人张望,行径其间,如置身雪原,只是和暖不是凛寒。风动时,似一地白精灵惊起,如雪、如诗。二人不禁促足,林小白伸出小手接住一团,鼓着嘴吧呼呼又吹走。
此处向两侧眺望,一方是平洲平原延至天际,一方是临渊洲依旧重峦叠嶂。最开阔处,林月见有一个白衣男子正负手眺望山景,林月习惯般小心戒备。
听得有人走进,那白衣男子笑脸相迎,躬身行礼问道:“少侠可是林月?”
林月颇为诧异,不知此人是谁,竟认得自己,还是点头称是。
只见此人不知何时已握剑在手,顷刻间便向林月刺来,林月此次反应不慢,侧身躲过,右手迅速抽出长剑,运转灵气一剑刺去。同时对着林小白喊道:“小白,先躲开些!”
林月是想练剑。林小白听完照做,闪身远离了几丈。
此人面露惊讶,身手却是不慢,堪堪躲过了林月这一击,右脚发力,又是反身提剑一记横扫。
林月后退不及,只得竖剑格挡,两剑相碰,林月手中长剑已是有些变形,毕竟只是把寻常兵器,幸好有灵气附着其上,不至于一下断掉。
白衣男子抽回长剑,弯曲手臂蓄力又是一刺,林月在挡住横扫时便已后跳数丈,准备施展一记剑招。
只见林月身体沉气微屈,双手握紧剑柄置于右腰,全身灵气迅速运转,尽可能多地附着于长剑之上。
待到白衣男子近身,林月不躲不避,双手奋力刺出,正中其腹,自己却也被刺中肩部,以伤换伤。
林月大喊:“小白!杀他!”
被刺中的疼痛,又唤起那日胸口剑伤的记忆,随着这声喊叫减淡几分。
林月通过短短几招,便知自己在用剑、战斗经验这一事上,远不如这白衣男子,拖下去怕夜长梦多伤得更重,瞬间便有了决断,以伤换伤,再由林小白将其击杀。
林小白听到林月喊话迅速化回本体,一跃而来。
那白衣男子瞥见向自己扑来的白狼,已是胆战心惊,大惊失色:“虚境大妖!”,硬是愣在原地。
白狼也是不放过这个机会,张口就是咬向白衣男子颈部,顿时血花四溅,白衣男子瞪大眼睛,随即便断了气。
林月这才放松身心,手中长剑没了灵气附着,剑身竟是碎了一地。
白狼见林月左肩有血液冒出,死死咬住白衣男子咬牙切齿,不肯放下,继续发力撕咬,嘴里还发出阵阵低吼。
林月见状赶紧喝道:“小白,吐出来!”
林小白这才松开嘴巴将其放下,靠近林月为其舔舐伤口。
“问题不大。”林月扯着脸笑着说到。
可是那日剑伤的记忆又扑面而来,引得胸口一阵隐痛,新刺的剑伤也越发疼痛,林月脸上逐渐换了颜色。
林月大口呼吸,强行镇定,忽然想到成崎观老观主给的伤药,此前有所防备,现在也管不了了,想来老观主以虚境修为,想害自己也不需有此下作之举。
从乾坤袋中拿出白瓷瓶,倒出一粒吞入腹中,盘腿坐好运转灵气以加快药效。此番动作也是让林月集中剑伤的心思分了些心。
林小白保持白狼本体,护在林月身边,以防还有其他人。
夜幕降临,林月伤口竟已愈合,胸口的伤势也是一并治愈,再无隐疾。左肩虽还有微痛,但已无大碍,可以行动自如了,此药药效真是立竿见影。
林月想起倒在一旁的白衣男子,应该携带有物资,自是搜刮一番。
远离了白衣男子尸体后,林月、林小白在林中架起篝火,盘点那白衣男子乾坤袋中的物资。
那柄长剑林月自是喜欢,比起自己的那柄寻常兵器,通体精铁锻造,银色剑身隐隐冒着寒光,剑刃锋利。
除去一些衣物、吃食,就只有林月的一卷画像,以及一纸书信。
林月拿出书信展开,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