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雪说,她那是故意扮可怜腻在云澈身边,就像以前讨父亲母亲的关注那般……
沈星若其实自己也分不清楚,是喜欢他那个人,还是喜欢那些关注的眼神和偏爱。
沈南雪说她永远做不了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云澈也总说要先做自己,先想自己。
她好像的确把自己丢了……
她在军中认真做事,尽职尽责得到高官厚禄,似乎是下意识地想让沈靖和梅氏看看,自己这个女儿多么有本事,让他们后悔当初那么对她。
她是想和云澈站在一起的时候,不会有人指指点点,说她高攀,说她不配。
她看似冷淡,实则那么在意旁人的目光。
可其实她生性懒散,她根本不愿意那么累。
她并不想做事。
她也并不喜欢舞刀弄枪,练武真的很累很累……她舞刀弄枪从一开始就是想引起沈靖的关注,是为了让沈南潇开心。
她更喜欢做菜,喜欢跳舞,喜欢待在家里雕木头、刺绣。
更致命的是,沈星若发现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了解云澈,甚至没有燕离对云澈的了解多。
所以那些非他不可到底是什么?
然而这所有的胡思乱想,都比不上那一日得知他放弃找她带给她的痛苦多。
那是一盆凉水,浇的她浑身湿透,冰冷彻骨。
燕离说云澈修道法心经,所有的人和事包括她在内,都是云澈生活的过客,都是他修行路上的缘法。
所以,因为她的主动靠近是缘法,他便受了。
她消失也是缘法,他也受了?
那么到底有没有喜欢?
如果有,又有多喜欢?
沈星若以前从没想过这些问题。
她觉得只要永永远远在一起就够了。
她喜欢他陪在自己身边的感觉,喜欢把所有开心的、不开心的事情都讲给他听。
然后再享受他开解、安抚、陪伴自己的整个过程。
时日渐久,她对他上瘾到无可救药,难舍难分。
当燕离把她带出揽星斋的那一瞬,她心里痛的不会呼吸,脑海里只想到了云澈一个人。
那被燕离摘去的素银八卦手镯,更像是把身上的一块肉给挖掉了一样。
她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撒手,但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她恨死了燕离把自己带走,她觉得这样的生生分离,比死还难受。
她被燕离越带越远,就越来越痛苦。
她剑走偏锋的不吃饭不喝水。
那时候是真的觉得,活着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她不想活了。
可是清醒之后,燕离的那些话如魔音绕耳,让沈星若脑中轰鸣。
你把他当成唯一,当成全部,可你呢?你只是他其中之一……你在他的心里,是那个最重要的吗?
沈星若不禁问自己,她是云澈心里最重要的吗?
云澈有朋友,有父母,有齐云山的师兄弟们,有江陵的无数百姓。
他身边有很多人,他大致也惦记着很多人。
离开了京城他还能去很多地方,做很多事情。
沈星若身边也有很多人,可她却只认云澈这一个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