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府上东双堂。
云灏靠坐在垫着软垫的椅子上。
云澈坐在他身侧的圆凳上,手指从云灏的腕脉上缓缓收走。
云灏的伤口已经差不多长好了,腹部留下了许多狰狞可怖的伤口。
不过当初那野狼撕扯几乎是开腔破腹一般,导致他现在虽然伤口长好,但身子却比以前孱弱了几分,要仔细调养才行。
云澈说:“补品要吃,也要适量活动,你还年轻,以前身体底子很不错,现在好好调养慢慢会恢复的。”
“那就好。”
云灏收回了手。
重伤初愈,他人比以前瘦削了许多,脸色也稍稍有些病态的苍白,但坐在椅上背脊挺直,精气神还是在的。
“伯荣,谢谢你。”云灏徐徐出声,“母亲在朝中多年,纵然我手中握了一些证据,知道一些事情,但这一次如果没有你暗中帮忙,我未必是母亲对手。”
云灏的确有制衡镇国公主之心,也一直在准备阶段。
只是他一直没有准备好。
并且,镇国公主这段时间来一直有和云灏求和之意,表示会好好帮沈南雪调养身子,甚至言辞之间有祈求之意。
那毕竟是他的母亲。
云灏自然就生出一分犹豫来。
但这一次,镇国公主对宋珂芸下毒之事,打裂了云灏心中那丁点的犹豫。
更因他知道沈家之事,让那些犹豫彻底裂成了碎片。
公主的确是自己的母亲,可是她真的手段狠辣,可怕十足。
她可以毫不犹豫地对自己至交好友下手谋算,毁人清白,毁人家庭,十数年如一日用她的手段折磨践踏旁人。
她害得沈南雪三年不孕,冷眼旁观他和沈南雪分崩离析。
还想要了沈南雪的性命……
他和沈南雪幼年相识,原本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婚前婚后感情深厚,如胶似漆。
可是就因为母亲的刻意残害,一步步让他们到了如今这个份上。
他竟然还会犹豫,觉得母亲会看在自己这个儿子的份上,真的有所改变……
可眼前的一桩桩一件件叫云灏明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母亲改不了。
如果不夺了她的权柄,完完全全地制住她,那么来日她一定会做出其他事情,到时候恐怕没有挽回余地。
所以云灏当机立断动了手。
但如何动手,先牵出哪件事再牵出哪件事,这先后顺序,却是和云澈一起商议决定的。
他们甚至还请了江陵王帮忙奔走,以他的面子,请动有些中立的大臣支持云灏。
而素来中立的沈靖,这一回更是直接向女皇控告镇国公主迫害妻女,向女皇要求公道。
加之宋珂芸冲到宫中向女皇哭诉中毒之事,甚至连沈星若离京,都在宋珂芸的添油加醋之下,变成了镇国公主妒恨扭曲,将人远远送走。
这一回是众人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