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低声回话:“十日之前。”
京安山上的空度大师是驸马的至交好友,所以驸马才在京安山上停留吧。
而且再过几日便是郡王二十六岁生辰了,驸马一定是记得。
这些年,虽然驸马霍彦君极少入京城镇国公主府来和公主与郡王相聚。
但每一年云灏以及镇国公主的生辰,驸马都会备礼物送来。
每一年的礼物或许并不是金贵的世所罕见,但都准备的极为用心。
这一次应当也是为此事前来。
镇国公主沉默地看着桌案上批复了一半的公文,淡漠道:“随他吧……郡王府那边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金玲谨慎地看了镇国公主一眼,这一回回话的声音更加的低,但却吐字清晰:“郡王和郡王妃……如胶似漆。”
“楼侧妃有孕的事情通知郡王了吗?”
“通知了,郡王吩咐了太医来照看楼侧妃的身子,又让人准备了许多养身的补品送了过来。”
“他没去看过楼千月。”镇国公主缓缓出声,眼底的淡漠散去,逐渐凝聚起一层冷冰来,“他就这么可着沈南雪,想要把沈南雪护在心窝里啊。”
镇国公主声音冷如薄冰,轻飘飘的,却让人不寒而栗:“一个故作姿态的贱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梅氏当年抢了沈靖的倾心。
梅氏生的女儿又抢她儿子……
这对母女怎么这样让人厌恶!
最近因为云灏和沈南雪搬去郡王府之事,镇国公主的心情极其糟糕。
周围伺候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的。
便是金玲作为镇国公主如今的心腹,现在也不敢随意说话。
镇国公主沉默了一阵子,低头继续翻看那本公文。
金玲稍稍松了口气,以为今日也便这样过去了。
但就在片刻后,镇国公主将那封公文看完,“啪嗒”一下丢在一旁,“传梅花卫来。”
梅花卫是公主府的内卫。
这一队人是镇国公主学着女皇金雀内卫组建的一支队伍,一向隐于公主府暗处,只听镇国公主一人吩咐,为她办理一些密事。
这些人锦衣夜行,出手便见血,一般情况下镇国公主从不传召他们。
金玲心里咯噔一下,不敢多想欠身退下,不久后引着一个青衣劲装的冷酷男子进了凤仪阁。
镇国公主将里面伺候的所有人都遣了出来,只留下那梅花卫。
过了约莫半盏茶,梅花卫从凤仪阁中退出来,单手负后快速离开,消失在了镇国公主府的游廊转角处。
金玲瞧着那人消失的方向,神色逐渐变得凝重复杂起来。
她日日在公主身边,对公主吩咐梅花卫的事情多少也猜到了一些。
公主殿下手段狠辣,只怕那位……这回要惨了。
这本是公主与郡王、郡王妃斗法。
但一不小心就可能会殃及池鱼。
想想当初的锦兰,就是被推出去顶了罪。
金玲隐隐有些畏惧,怕自己也步上锦兰后尘。
她又想起,前两年自己还不曾受镇国公主如此信任,只是一个最低等的女官,曾被府上管事欺凌,要不是沈南雪忽然出现救她,她只怕也到不了今日。
金玲犹豫良久,快步进了凤仪阁边书斋,写下一张字条递给跟随在身边的婢女,“去找一下凌大人,交给他。”
……